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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我已經躺在臥室。

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隱隱作痛，小腹也殘留著墜痛。

還好骨灰罐被下人收起，正放在我床邊。

可是我看著罐底隻剩薄薄一層灰，心臟停了幾拍，眼淚決堤。

這是月兒在這世上留下的唯一痕跡，我絕不能再讓它受到任何傷害。

想著，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將罐中僅剩的骨灰一點點收集起來，放進貼身荷包內。

它那麼輕，卻又那麼重，裝滿我全部的羈絆。

剛收好荷包，顧景琛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

沈念緊貼在他身後，透進來的眼神滿是惡意。

“醒了？”他目光上下掃視我，隨即扔了一件衣服過來，“這是沈念替你挑選的，今晚你就穿著它出席我們的結婚紀念日的聚會，不要浪費她一片心意。”

紀念日？

我差點都忘記了這件事。

畢竟，從兩年前，沈念從資助生一躍成為他助理後，我們再也沒有過過任何節日。

心裏犯苦，我啞著嗓子說不出話。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擁著沈念，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

晚上，別墅燈火通明。

名義上是慶祝我和顧景琛的結婚紀念日。

可全程沈念都像個女主人，穿著最新款高定禮服，挽著顧景琛的胳膊，接受著眾人恭維。

襯得站在一旁的我，像極了小醜。

氣氛熱起來後，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幾輪下來，沈念輸了遊戲。

她選了大冒險，懲罰是現場找人親十秒。

“親一個！親一個！”

起哄聲瞬間炸開。

“不行！”顧景琛突然厲聲打斷。

他一把將沈念緊緊摟在懷裏。

“念念身體弱，除了我，不能碰不幹淨的東西！”

全場死寂。

他又將沈念扯進懷裏，沒有一絲猶豫，低頭狠狠吻上去。

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樣紮向我。

我僵在原地，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喉嚨深處腥甜翻湧，心口有什麼東西驟然繃緊到極致。

我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把那口血咽了回去！

眼眶卻忍不住泛紅，一滴淚砸在手背，被我迅速抹開。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鬆開。

沈念臉頰泛著紅暈，眼波流轉，挑釁地瞥了我一眼，假模假樣道：

“姐姐，你不要誤會，景琛哥哥也是為了我身體著想。”

說話間，她的目光突然停在我的婚戒上，嗓音變得委屈又羨慕。

“姐姐的戒指真好看......不像我，什麼都沒有......”

顧景琛聞言，眉頭微皺，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

“汐月。把你那戒指摘下來，給念念戴戴。”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我不敢置信地抬起頭，腦海閃回了他當初給我戴上戒指所說的話。

“這枚戒指代表了我對你永恒不變的愛，答應我，要一生一世都戴著，永遠不摘下來。”

可現在，他卻輕描淡寫地要我將這戒指給另一個女人。

最後，我地低下頭，用盡全身力氣，一點點，把婚戒從無名指上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