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頌宜沒追過人。
四年前風光得意時沒有,四年後也沒有。
靳贏白說過她是毒婦。
手段高,心機狠辣,不要臉。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因此,四年後的她能給陳勁深遞紙條,四年前的她也是憑借競賽,讓靳贏白成為她的裙下臣。
細細算起,和靳贏白的唯一一次動心,也是薑頌宜的一生一次。
氣氛有些僵。
薑頌宜有些煩躁,她這些年自問養氣養得很好。
不說溫柔大方,但還是能裝出一副乖巧柔順的模樣。
隻是,遇到靳贏白後,她似乎總是失控。
“你說得對。隻可惜,落魄時,你的那些姘頭都忘了你這棵曾經的搖錢樹。”
半晌,靳贏白反唇相譏,而後平淡道:“其他的事與我無關,陳勁深腦子雖然不好使,但我小姨就這麼一個兒子。你禍害誰都好,離陳家遠一點。”
他的語氣透著冷漠。
饒是四年未見,她有負於他在先,她也依舊耐不住心裏的酸澀。
從前的靳贏白,高高在上,唯獨為她折腰。
她欠他的。
薑頌宜在心裏歎了口氣,而後低聲應下:“我知道了。”
她應得幹脆。
靳贏白反倒皺眉:“承明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這與靳先生就無關了。”
承明的材料很好。
薑家的攔截是真,不少公司等著趁機撿漏也是真。
說到底,不過是賠錢。
隻是薑頌宜不甘心。
她努力了這麼久研發出來的材料,卻被商場上的算計和薑家的從中作梗毀於一旦。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沉默。
直到,靳贏白的車停在了薑頌宜的門口,她拉開車門,正欲下車。
靳贏白忽地開口:“陳勁深不過是一個紈絝,既然你肯釣著他,不如求我。”
靳家是京城的頂尖豪門,而靳贏白更是靳家真正的掌權者。
攀上靳氏這根高枝,承明自然一炮而紅。
可......
薑頌宜沉默。
靳贏白諷刺地看向她:“還是說,你也會覺得心虛。”
平靜了一整晚的湖麵,終於裂了縫。
四年前,她決絕地拉黑刪除,遠走高飛,不知所蹤。
四年後,他隱晦的話語裏,藏著對舊日的芥蒂。
薑頌宜迎上他的視線:“靳總應該清楚,我這人從來不知廉恥為何物,我隻是單純不愛和前任做生意。前任是挑選過的黃花,開得再漂亮,也讓人興致缺缺。”
“你還真是高看你自己。”
靳贏白臉一黑,拉上車窗,疾駛而去。
薑頌宜看著他的背影,杏眸像是打翻了濃墨。
藏在她眼底的,是窺見不了的晦暗心事。
靳贏白心高氣傲,她想,他不會再來找她了。
......
薑頌宜這人性格缺陷很多,最愛華而不實,性格目中無人,脾氣差。
但有一點好的,她說到做到。
她既然答應了靳贏白和陳勁深分手,回去後就幹脆利落地給陳勁深發了分手的消息:“我們不合適,以後不要聯係了。”
而後,刪除拉黑一條龍。
陳勁深也沒再找過來,連著兩天,薑頌宜都是騎著共享單車去的公司。
同事小林托著下巴,忍不住問:“法拉利呢?”
“被我開了。”
小林給她比了個拇指:“牛,共享單車比法拉利舒服?”
“還好。”薑頌宜麵無表情:“主要是共享單車的司機是我,不限速。”
陳勁深的法拉利再好,方向盤也不在她手裏。
她隻是想搭個車,都被某個狗男人攔了路。
“那你小心點。”小林提醒她:“蘇萬從來拜高踩低,從前看在法拉利的份上,他沒敢得罪你,今天......”
蘇萬是薑頌宜的頂頭上司。
他一向不大看得起女人,尤其是薑頌宜這樣一張不張嘴,就勾得人心神蕩漾的女人。
從前,礙於陳勁深送她來了兩回公司,蘇萬摸不大清薑頌宜的底細,沒敢輕舉妄動。
而這回,法拉利沒了。
小林是個烏鴉嘴。
果不其然,下午,薑頌宜就被蘇萬指使出去,應付老男人。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這個局還是薑家擺的鴻門宴。
薑頌宜趕到後,酒桌上,醉意熏人。
她笑得臉都快僵了,老男人卻隻字不提合同的事,反而對她今天穿的絲.襪品類很感興趣,手忍不住地往她的腿上搭。
薑頌宜的火快要頂上喉嚨,又被她壓了下去。
她耐著性子道:“盛總,關於合同,您的意思呢?”
“不急。”男人眼底掠過絲晦暗,油膩地舔了舔唇:“薑經理,再等等。”
......
“深哥,別急,再等等。”
會館裏,陳勁深一臉憂傷。
兩天前的酩酊大醉後,陳勁深一醒來就給薑頌宜發了信息。
迎麵而來的,確是一個大大的紅色感歎號。
他有些憂傷,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女孩子。
薑頌宜溫柔善良,乖巧懂事。
從不會纏著他讓他解釋,也不會對他咄咄逼人。
他是動了真心的。
他回過神後,給薑頌宜發了好幾條短信,薑頌宜都沒回。
“我老婆不要我了。”
陳勁深心碎不已。
那條深v長裙,他媳婦還沒穿給他看呢。
他悲傷得快要長蘑菇時,沈渡從外麵走了進來,而後挑挑眉。
“誰不要你了?”
有人輕咳:“深哥他老婆。”
“薑頌宜?”沈渡頓了下,“剛才我好像看到盛江那個王八蛋約了她,好像還叫上了陸景勳。”
陳勁深一愣,而後火氣騰地上來。
“陸景勳這個王八蛋,敢撬老子牆角?”
盛江,薑頌宜怎麼可能看得上?
當初他媳婦可是挑了一堆人,才給他遞的聯係方式。
唯一的解釋,就隻有陸景勳這個男小三勾引了他的小仙女。
陸景勳這人陰裏陰氣,長得跟個小白臉一樣,做起事來卻是個究極老陰逼。
至於小仙女......
她怎麼可能有錯呢,錯的隻有不要臉的男狐狸精。
“地址在哪?”
陳勁深薄唇一抿。
江渡報了位置,陳勁深二話不說,拿著鑰匙就往外走。
迎頭就碰上了靳贏白。
“去哪?”
靳贏白臉色很淡。
陳勁深猶豫後,有些委屈:“表哥,薑頌宜和我分手了,就是陸景勳那個王八蛋勾引的她。現在他還陪我乖巧好騙的媳婦吃飯,我現在就趕過去,把這王八蛋揍一頓。”
靳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