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歌沒有再逃。
她安靜地待在何景舟的別墅裏,像一隻被馴服的鳥,不再撲棱翅膀,也不再試圖撞破籠子。
餘歲歡很滿意。
她坐在沙發上,優雅地端起茶杯,紅唇輕抿,笑意盈盈地看著黎清歌:“這樣就對了嘛,你乖一點,景舟就會對你好一點,你不乖,惹他傷心生氣,他就會懲罰你。”
黎清歌不想和她有任何交流,沉默的低下頭,轉身想走。
“站住。”餘歲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著幾分愉悅的惡意,“雖然我很滿意現在的局麵,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黎清歌腳步一頓,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身後傳來清脆的碎裂聲。
“啪!”
她猛地回頭,隻見餘歲歡手裏原本拿著的那隻玉鐲已經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餘歲歡睜大眼睛,捂著嘴驚叫出聲:“清歌!你怎麼能摔碎景舟母親的遺物?!”
黎清歌瞳孔驟縮,臉色瞬間慘白:“我沒有……”
“怎麼回事?”
何景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冷得像冰。
餘歲歡立刻紅了眼眶,聲音顫抖:“景舟,我阻止過她,可她根本不聽,還說……說要報複你……”
“我沒有!”黎清歌聲音發顫,“我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你母親的遺物!”
何景舟的眼神陰沉得可怕,他一步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盯著黎清歌:“黎清歌,你怎麼敢?”
“不是我摔的!”黎清歌死死盯著餘歲歡,“是她自己——”
“閉嘴!”何景舟厲聲打斷她,眼底翻湧著暴怒,“來人,把她的手打斷。”
黎清歌渾身一顫,轉身就要跑,卻被衝上來的保鏢一把按住肩膀,狠狠壓跪在地上。
“何景舟!你瘋了?!”她掙紮著,聲音嘶啞,“你明明知道是她——”
保鏢沒給她說完的機會,直接攥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折!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伴隨著黎清歌淒厲的慘叫,她的手指被一根一根掰斷,劇痛讓她眼前發黑,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啊——”
她的慘叫聲在別墅裏回蕩,可何景舟隻是冷眼看著,甚至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將地上碎裂的玉鐲一片一片撿起來。
“帶她去祠堂。”他聲音冰冷,“讓她給我母親磕頭認錯。”
保鏢拖起已經疼到渾身發抖的黎清歌,一路拖進昏暗的祠堂,將她按在冰冷的青石地麵上。
“磕頭。”何景舟站在她身後,聲音森寒。
黎清歌額頭抵著地麵,手指扭曲地垂著,鮮血從指縫滴落。她咬著牙,不肯動。
保鏢直接揪住她的頭發,狠狠往地上砸!
“砰!”
第一下,她的額頭磕出血。
“砰!”
第二下,鮮血順著她的鼻梁滑落。
“砰!”
第三下、第四下……
黎清歌的意識開始模糊,鮮血流進了眼睛裏,把世界染成了一片赤紅色。
撞擊聲在祠堂裏回蕩,鋪天蓋地的劇痛侵襲著全身,大片眩暈陣陣襲來。
恍惚間她看到了和何景舟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那時的他裝作一副溫柔無害的模樣,牽著她的手,把她帶進了深淵。
她想笑,卻隻吐出一口血沫。
當第十下撞擊結束時,黎清歌終於徹底陷入黑暗。
何景舟皺眉看著不省人事的黎清歌,滿臉不耐煩的對保鏢揮了揮手:“關在這跪一晚上。”
他轉身走向門口,又補充道,“別讓她死了。”
餘歲歡快步跟上,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景舟,別太難過,伯母在天之靈會理解的……”
祠堂的門緩緩關上,將黎清歌獨自留在黑暗裏。
血從她破碎的指尖一滴、一滴落下,在寂靜中發出細微的聲響。
就像她再也無法拚湊完整的尊嚴和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