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歌跪在祠堂冰冷的地麵上,膝蓋早已失去知覺。
晨光透過窗欞照進來時,她的睫毛上還凝結著血珠。
祠堂門被推開,餘歲歡踩著高跟鞋走進來,手裏拎著一個精致的食盒。
“吃點東西吧。”餘歲歡蹲下身,語氣溫柔得像在哄孩子,“這是你的必經之路,景舟不是真心要傷害你的。”
黎清歌緩緩抬頭,幹裂的嘴唇滲出血絲。
她的右手無力地垂著,五根手指都纏著滲血的繃帶。
“他隻是還沒認清自己的心,太沒有安全感了。”餘歲歡打開食盒,香氣飄出來,“忍過這些,你就能得到他的愛了。”
黎清歌盯著那碗還冒著熱氣的粥,突然抬手打翻了食盒。
滾燙的粥潑在餘歲歡昂貴的裙裝上,瓷碗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愛?”黎清歌的聲音嘶啞得可怕,“我覺得我需要這些嗎?”
餘歲歡的臉色瞬間陰沉,揚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黎清歌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滲出血絲。
“不知好歹!”餘歲歡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尖聲大叫,“這樣的你,怎麼配得上景舟的愛?”
黎清歌剛要開口,卻見餘歲歡突然晃了兩下,臉色煞白地倒在了地上。
祠堂門再次被推開,何景舟大步衝進來。
“歲歡,你哪裏不舒服?”他一把抱起昏迷的餘歲歡,淩厲的目光射向黎清歌,“你對她做了什麼?”
黎清歌扯了扯嘴角:“誰知道她在耍什麼花招。”
何景舟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抱起餘歲歡往外走,對門口的保鏢厲聲道:“把她也帶上!”
醫院走廊裏,何景舟抱著餘歲歡急匆匆衝進急診室。
黎清歌被保鏢粗暴地推著往前走,手臂撞上金屬椅子,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她被關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額頭的傷口也隱隱有發炎的趨勢。
眼前一陣陣發黑。
剛走到急診室門口,她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這位患者血壓過低!快,送搶救室!”
等黎清歌再次醒來時,刺鼻的消毒水味讓她皺了皺眉。
醫生正在檢查她的點滴,見她醒了,輕聲問道:“你懷孕了,知道嗎?”
黎清歌猛地睜大眼睛,腹部傳來的鈍痛讓她意識到這不是夢。
她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小腹,卻在碰到繃帶時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絕望感如潮水般席卷了整個身體,似乎要把她徹底淹沒。
“我要打掉。”她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
醫生麵露難色的說道:“你現在身體狀況很差,需要先……”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何景舟陰沉著臉走進,滿臉掩飾不住的怒意,指著病床說:“帶她去歲歡病房。”
“這位患者剛醒,而且她懷——”
“夠了!”何景舟厲聲打斷,“歲歡昏倒,你也這麼巧的暈倒,裝也要裝得像一點!”
他不再多說,抬手示意保鏢,“給我帶走!”
保鏢粗暴地扯掉黎清歌手上的針頭,拽著她的胳膊就往床下拖。
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滲透了病號服。
黎清歌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痛呼出聲,被半拖半拽地帶到了餘歲歡的病房。
餘歲歡正靠在床頭,看到被拖進來的黎清歌,驚訝地坐直了身子:“景舟!快放開她!我昏倒和她真的沒關係!”
何景舟皺眉:“那你怎麼會突然暈倒?”
“我就是……”餘歲歡咬了咬唇,“就是覺得清歌對你太冷漠了,一時氣急攻心……”
何景舟神色動容,但看向黎清歌的眼神依然冰冷:“不行,必須給你做個全麵檢查確保身體沒問題,至於她……”
他冷笑一聲,居高臨下的吩咐守在旁邊的保鏢說:“抽二十鞭,然後留在這裏照顧你。”
餘歲歡露出為難的表情:“可是清歌也需要休養……”
“她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何景舟不容置疑地說。
餘歲歡歎了口氣,一臉感動地看著何景舟:“真拿你沒辦法……那就讓清歌照顧我吧。”
保鏢已經取來了鞭子,黎清歌被按在病房的椅子上。
第一鞭抽下來時,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
第二鞭、第三鞭……她的後背很快被鮮血浸透,眼前一陣陣發黑,雙手無力的扶著牆壁,艱難的喘著氣。
“夠了,景舟。”餘歲歡突然喊道,“再打下去會出事的!”
何景舟這才抬手示意停下,黎清歌已經疼得說不出話,冷汗浸透了全身。
“記住這個教訓。”何景舟冷冷地說,“從今天開始,你負責照顧歲歡,直到她痊愈。”
黎清歌抬起頭,染血的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臉色慘白的說:“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