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迷霧
刑警隊的審訊室。
刺目晃眼的燈光照在女人美豔的臉龐上,她垂著頭,漫不經心地玩著指甲,即便身處刑警隊的審訊室,林嘉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慌亂。
“如果是要問張堯的事,你們可以找我老公,”她的聲音有些不耐,“我現在要回家睡覺了。”
謝宜修:“林小姐,恐怕你走不了了。”
林嘉一愣,終於抬起頭。
謝宜修直視她的目光,眼底冷芒浮動,“為什麼陷害張堯?”
“……”
不理會她的沉默,謝宜修繼續冷冷地逼問,“短信是你發的吧?你把張堯引到案發現場想要陷害他。”
林嘉:“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昨晚是我和老公的結婚紀念日,我們去看話劇了,將近12點才回家,票根我還留著呢。”她打開手提包拿出兩張票放到桌上。
周晴瞄了一眼,正是最近公演的一部話劇。
審訊室外聆聽的眾人一看那兩張票根也都麵色疑惑起來,卻聽裏麵又傳來謝宜修冷淡的嗓音:“按理說張堯是你丈夫的學生,就算和你關係不好也不該有仇,你究竟是為什麼這麼恨他呢?”
林嘉低頭沉默著,有一下沒一下地刮著指甲。
謝宜修不在意地勾起唇角:“是因為單君昊吧,張堯是他的情人!”
修剪圓潤的美甲猛地斷了,林嘉臉上的難堪一閃而過,“住口!你沒有證據憑什麼亂說,我老公是律師,你別以為我不懂法律,你們這是非法拘留!”
謝宜修毫不理會,聲音更冷更銳利:“張堯已經承認單君昊和他的關係,而且……”他把裝有“蝴蝶酒吧”會員卡的證物袋往桌上一扔,“這是個同性戀酒吧,開卡人就是你老公,但是持卡者卻是張堯。你發現了他們之間的事,作為妻子,你自然對張堯恨之入骨。”
林嘉臉上的血色一絲一絲褪去,她緊緊地握著雙手,長長的指甲掐得手背上都是紅印,神情看起來極為痛苦。
謝宜修卻不會輕易放過她,語氣冷如冰渣,直直地盯著她,“這場話劇,單君昊放你鴿子了吧?在那麼特殊的日子裏,他卻拋棄你去找了張堯,積壓在心底的怒火終於忍不住了吧?你知道張堯的地址,所以去找他了是嗎?看到了什麼呢?單君昊對張堯比對你好多了吧?丈夫的溫情和愛都給了一個男人,你控製不住自己,於是瘋狂地想要報複。”
說完他頓了一下,瞥見她越發蒼白的臉,“把情敵牽扯進命案的主意的確不錯,他不僅嚇到了,還荒謬地做出了拋屍的行為,你在暗處看他處理屍體的時候,心裏很痛快吧。”
“夠了!”林嘉惡狠狠地打斷他,麵容在燈光下更加慘白,“警官,證據呢?你說的這些不過是推理啊,難道你想要用推理來誣蔑我嗎?”
謝宜修嘲諷地笑了聲,“證據?林嘉,你的父親和老公都是律師,當然知道在現場不能留下任何痕跡的道理。你很聰明,絲毫指紋都沒有留下,短信也是借著孫國弘的手發的。”
林嘉眉毛一挑,“既然沒有證據,那麼我要走了。”她拿過包,凳子往後一退,起身就要離開。
誰知謝宜修再次開口,“手上沾了不少血吧?”
林嘉起身的動作頓住,手指明顯一僵。
“孫國弘傷得那麼重,右手食指又被切掉,血跡噴湧,怕是濺了不少血吧?當然,你肯定已經將血跡洗得幹幹淨淨,可是戒指上的血呢?”
周晴已經被自家老大的審訊進度弄蒙了,下意識就朝林嘉手上的鑽戒看去。
林嘉心頭狠狠一跳,呆呆地看著戒指。
謝宜修的目的顯然還沒達到,很快就又開口,“鑲嵌鑽石的地方隻要沾到血就很難清洗幹淨,即便表麵看不出來,但是在專業鑒定之下,很快就能找出殘留的血樣。”
泛白的手指緊緊地捏著那枚戒指,林嘉全身都已經僵住,有一股冷意從腳底一直升騰至全身。她閉上眼睛,眼淚悄然滑落。
她腦子裏有很多紛亂的記憶,最終都化成“單君昊”這三個字。這個名字在她的唇齒間徘徊,變成了她一輩子的痛。
她想起昨天那個混亂、驚恐的夜晚,沒有星星和月亮,隻有搖曳斑駁的枝葉,她神情麻木地聽著那間小小公寓裏,她深愛的丈夫對著別人溫聲細語,屈辱像是跗骨之蛆一寸一寸地折磨著她……再然後,便是血腥和殺戮,她所有的不甘與痛苦,都被身處殺人現場的慌亂所代替。
那是她人生中最恐懼的一晚,她害怕得渾身都在顫抖,可是心臟最深的角落裏卻有一種變態般的冷漠,她甚至有一種嗜血的快感。
她的一生毀了,張堯也別想好過……
謝宜修沒再繼續逼她,審訊室裏靜得沒有一絲聲響,過了很久很久才聽見林嘉呢喃般地說了一句:“人是我殺的。”
——
案子有了重大突破,雖說尚有疑點,但嫌疑人都已認罪,刑警隊眾人都大大鬆了一口氣。
已是半夜,蘇羽和周晴見林嘉情緒恢複平靜就一起進了審訊室做更具體的筆錄。這時,老劉買了宵夜回來,大家心情不錯地圍在一起吃東西。
謝宜修從辦公室走出來,王超一邊咬著小籠包,一邊招呼他過來,“老大,快來吃宵夜,這劉記的小籠包味道真是絕了。”
謝宜修往前走了兩步,拉開凳子坐下來,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嘴角,“吃完趕緊做事,”說完他拿起筷子夾了一顆包子,語氣淡淡,“案子還沒完。”
——
吃完夜宵,謝宜修站到審訊室外,林嘉早已失去了初來警局時的漫不經心,臉色蒼白得嚇人,頭垂得很低。
蘇羽:“為什麼殺孫國弘。”
林嘉沉默了兩秒才回答:“心情不好,而且他還調戲過我,誰讓他倒黴呢。更何況殺了他還可以毀了張堯,真是沒想到啊,張堯竟然那麼傻,拋屍都做得出來,實在是讓我高興。”
這個回答讓蘇羽和周晴齊齊皺眉,“你是怎麼進屋的?”
“他開的門唄,那個色胚看見女人來找他怎麼會不開門呢。”
“那為什麼殺李明煒和那個孩子?”周晴拿了李明煒還有小娃的資料放到她麵前,“還有之前的胡建軍和韓勇,你殺那麼多人的動機究竟是什麼?”
林嘉怔了下,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手,目光在那一張張受害人的照片上仔細地掃過。她的腦海裏飛快地閃過很多畫麵,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單君昊的情景,他穿著陳舊的襯衣站在父親的辦公室裏,他說隻要給他機會,他就會成為湖城最優秀的律師。那一天她就站在門外。
後來他們結婚,婚後的生活與她想象中的絲毫不同,她以為是自己不夠好,可是直到張堯出現,她才明白,原來不是她不好,而是……
婚姻就像牢籠,她在這個籠子裏日夜掙紮受盡折磨,從一個優秀的女人變成了現在麵目全非的樣子。她憤怒、仇恨、痛苦,在一天又一天的生活裏,她徹底失去了自我,成了一個瘋子。
過了很久,她忽然露出了然又自嘲的笑來。
“所有的人都是我殺的。動機?整個湖城都在說我是變態殺手,你說,變態殺人還需要那麼多理由嗎?”她諷刺地笑起來,毫不掩飾地承認自己的罪行。
蘇陽不由皺眉,“林小姐,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再回答,如果你不是凶手而在這裏誤導警方的話,足以構成犯罪,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林嘉抬頭看了她一眼,臉上忽然露出猙獰的表情,“怎麼?覺得不可思議嗎?”她咯咯地笑起來,然後憤怒地喊著,“你們懂什麼!心愛的丈夫愛的竟然是男人,這樣荒唐的事會逼瘋任何一個女人的!”
“你……”
蘇羽還要再問什麼,卻聽見了敲打玻璃的聲音。林嘉也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麵的謝宜修,她心頭一緊,垂下頭避開了那銳利的視線。
——
謝宜修終止了審訊,又叫了其他人去會議室。
明亮的白熾燈照在每個人的臉上,眾人的臉色都很嚴肅,宋景雲一向拒絕通宵加班,早就已經回去了,倒是犯罪心理學畢業的樓岩峰這些天跟著他學習,又在謝宜修傳統刑偵的影響下進步飛快,對於案情也很有自己的看法。
在謝宜修的示意下,他第一個站起來,“我覺得林嘉不是連環案的凶手。”
在各位前輩的注視下,他明顯有點緊張,不過還是有條有理地開口:“我以孫國弘的案子為例。首先,時間不對,有人證曾在11點半前後看見林嘉去找孫國弘,而法醫給出的死亡時間是10到12點之間,那就是說她的殺人時間最多隻有半個小時。試問一個女人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殺死一個大男人呢,而且還那麼完美地抹去了一切犯罪痕跡甚至還牽扯了張堯進來,這很不合理。
“其次,她用短信的方式引張堯至現場,可是若她是凶手,那麼又怎麼會忘記孫國弘的手腳都已經折斷了呢。依照嫌疑人的犯罪側寫,凶手殺人時表現得極為縝密,她不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那麼合理的假設就是,她來到現場的時候孫國弘已經死亡,她並不清楚死者到底傷到了哪些地方。
“並且,她的口供裏隻有對孫國弘和小娃的案件贅述最為清晰,其他的幾起案子都說得很模糊。既然她已經承認是連環案的凶手了,那又何必再有所隱瞞呢。而且,連環案的第一個受害者死於7年前,那個時候林嘉還不認識單君昊,哪裏來的因為婚姻不幸而性情大變?
“再者,她的殺人理由也太牽強了,就算是精神變態化的人也不會無緣無故殺人。就像宋先生說的,凶手的訴求都表現在屍體上。從這幾起案子來看,凶手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他在複製人生,慈祥的養育者、美麗虛榮的女人、自私可怕的背叛者、看盡世態炎涼的孩子……他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世人他所經曆的一切,所以之前我們一度懷疑霍哲就是凶手,他的經曆簡直是完美驗證了宋先生的側寫,可惜他每一次都有不在場證明。而林嘉所說的殺人理由是發泄,即便單君昊是同性戀這件事逼瘋了她,也不該是那樣的殺人手法,挖心、虐待、挖眼……沒有一項符合她精神訴求。
“最後,向警局寄手指的舉動,她完全沒有必要這樣來挑釁警察,這種行為在她身上完全說不通。”
樓岩峰說完,就忐忑地看向眾人,目光最後落在謝宜修身上,因為緊張,他的臉繃得緊緊的。
謝宜修衝他點點頭:“推理得不錯。”
得到肯定,樓岩峰頓時愉悅地笑開了,大家也你一句我一句地誇獎著。樓岩峰進隊時間最短,能有這樣的進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尤其是身為師父的老劉更是覺得欣慰。
這邊大家還都在小聲地誇讚著,謝宜修突然淡淡地說了三個字,“所以呢?”
氣氛一滯,眾人齊齊望向謝宜修,“你推理得很合理,可推理是需要驗證和證據來證明,案子不是靠著推理就能破的,林嘉的確沒有殺人,可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林嘉為什麼會承認自己殺人?有人逼迫還是自願?她和凶手又是什麼關係?剛才周晴問起其他的受害者,她的反應很奇怪,就好像根本不知道這幾起案子是連環案一樣。可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是攬起了所有的罪,這個行為本身就很值得懷疑。”
樓岩峰在聽完謝宜修的話之後就愣住了,很多被忽視的東西一經提醒,立刻就清晰地浮現出來,一個名字下意識就出現在腦子裏:“單君昊!”能讓林嘉心甘情願頂罪的肯定是對她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寧願犧牲自己。
老劉沉吟著說:“如果林嘉是尾隨單君昊去的三花小區,她也許看見了整個殺人過程……”
“可是,單君昊有不在場證明啊,”王超默默地舉手,“張堯的證詞證明了單君昊在10點到12點之間是一直和他在一起的。”
眾人麵麵相覷,的確,單君昊有不在場證明。
這時,謝宜修忽然開口:“從張堯帶回來的感冒藥化驗過了嗎?”
大家都是一愣,蘇羽最先反應過來,“沒有,那就是很普通的感冒藥啊。”
“等下拿到鑒定科讓他們化驗。”
“難道是……”樓岩峰大腦轉得飛快,“如果張堯的藥有問題,那單君昊的嫌疑就太大了,凶手十有八九就是他。”
“是與不是,明天把他請來警局問問就知道了。”謝宜修站起來不疾不徐地說,“好了,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到這裏,回去休息吧。”
——
5月11日,距離連環案發生至今已經整整一周了。
一大早,謝宜修就和宋景雲來了警局,其他人也都已經在了,稍稍睡了一覺,大家的精神明顯比前兩天好得多。
小馬拿著資料匆匆進來,“老大,查到了!”
宋景雲聽了樓岩峰說了昨天的調查情況,還沒聽到結果就回過頭望著謝宜修,唇角微勾,“單君昊?原來是這樣啊……”
謝宜修接了小馬遞過來的資料頭也不回地“嗯”了一聲。
沒多久,單君昊就被請到了警局。
他顯得並不緊張,西裝革履很有成功人士的派頭,神情一如幾天前為霍哲辯解時那樣自信又傲然。
老劉站在審訊室外,定定地看了單君昊一會兒,“如果真是他,那倒也不奇怪了。”一個能從打工仔一躍成為湖城數一數二律師的人,心智的確非常人所及,再者,做這一行的心思縝密,與司法工作密切相關,也符合犯罪側寫內容。
樓岩峰也有同感,不過還是任有疑點,“可他的殺人目的呢?”他轉頭看向宋景雲,“宋先生,單君昊自小就是孤兒,和受害人身上所表達的某些訴求並不符合,他又為什麼要這樣做?”
宋景雲看他一眼,微微皺了眉,“他明顯是在複製霍哲的人生。”至於為什麼,也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單先生,知道我們為什麼請你來嗎?”謝宜修帶了小馬走進審訊室。
單君昊抬眼看了他們一眼,“是嘉嘉的事吧?不知道她犯了什麼事需要拘留?”他聲音有些冷淡,“現在的警察都是這樣隨意執法的嗎?”
小馬的臉上帶了怒意,卻被謝宜修用眼神製止,“我想單先生還不知道吧,你太太已經承認了殺人。”
單君昊的神色微不可見地變了一下,“這不可能,嗬嗬,連環殺人案這麼久了還沒破,你們不會是想隨便抓個人了事吧?”
謝宜修:“的確不可能,可是有誰會讓她心甘情願地頂罪?單先生,你說呢?”
沒等單君昊回答,他再次開口:“是你,能讓林嘉願意頂罪,讓張堯毫無戒心的,隻有你。你引導學生去監獄訪問李明煒,然後在他們去之前故意將芒果粉灑在了張堯的身上好借此使李明煒過敏離開監獄為你行凶提供便利,是嗎?”
單君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謝宜修不在意地笑笑,目光卻銳利清晰,“其實,孫國弘案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很奇怪,比起其他案子,它複雜太多了。連環殺手殺人向來簡潔明了,從不做無意義的事,可是孫國弘卻被人拋屍,這豈不是畫蛇添足。直到了解你和張堯的關係之後我才明白,這個案子裏牽扯了其他人。本來你去找張堯隻是為了方便殺人同時又可以製造不在場證明吧?可是你沒想到被爽約後的林嘉竟然會去三花小區找你,親眼目睹你殺人,然後因為嫉妒又將張堯扯了進來,雖說給警方破案造成了困擾,卻也將你暴露了出來。”
單君昊沉默良久,終於抬起頭好笑地說:“警官,你這是在指控我殺人嗎?用你的推理?嗬嗬,抱歉,我是律師可不是法盲,你沒有確切的證據,這可算是誹謗。”
“你不用著急,單大律師,”謝宜修神色不變,將一疊資料甩到桌上,語氣冷冷,“案發時你就在三花小區,不過因為你經常以輔導課業或者工作為由進出小區找張堯,保安對你很熟悉,所以他並未向我們反映這個情況,直到林嘉將你暴露。於是我們又仔細複查了所有的監控,發現在這幾起案子案發時,有疑似你的人不止一次出現在附近,這未免太巧合了不是嗎?”
單君昊不滿地說著:“總有些事情那麼巧不是嗎?遠的不提,就拿昨天來說,我雖然人在三花小區,可我一直和我的學生張堯在一起,你們把張堯帶來問話,這件事應該也知道了吧。”
“其實你的不在場證明並不高明,”謝宜修又遞了一份化驗單過去,“你對張堯的感冒藥動了手腳,所以一向睡覺很輕的他那晚睡得很熟,你中途離開殺人後再返回公寓,他自然會覺得你從未離開過。當然,這些都不能成為絕對的證據,以你的專業水平想要狡辯很容易。但其實,你的致命錯誤還是在孫國弘身上。”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單君昊垂著頭,手指微僵,腦子裏思緒快速運轉。
謝宜修盯著他,“你在思考到底哪裏留下來了破綻,明明所有的痕跡都已經抹去了,警察是不可能找到線索的,對吧?可惜啊,有時候欲蓋彌彰反而引人懷疑。”他拿出一張照片微微舉起,“我們在孫國弘身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傷痕,經過更詳細的鑒定,確認那是皮帶鞭打過的痕跡,還有一個奇怪的印記,可這些痕跡卻偏偏又被其他傷痕覆蓋,你想掩飾什麼呢?單先生,你的意大利高端手工定製皮帶上的LOGO很特別啊。”
單君昊泰然自若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他的手下意識地握成了拳。
對方引以為傲的鎮定已被打破,他的心,亂了。謝宜修顯然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他身體微傾直視著他,目光緊迫銳利,聲線雖然壓低但寒意滲人,“你一時大意,用了一條特殊的皮帶,你很清楚這根皮帶上的紋飾足以讓我們懷疑到你,所以你用了其他的傷痕掩蓋了LOGO,不過,你實在是太小看警方了,我們成功複原了這個紋飾,”他又扔了一張紙過去,上麵是個很精巧的圖樣,正是從孫國弘身上複原出來的,“這是意大利一個很古老的牌子,所有皮帶皆是由技術高超的師傅手工製作,每根皮帶上的花紋都是獨一無二的,整個湖城除了霍哲之外,就隻有你用這個牌子的皮帶。我們也和總店取得了聯係,這種花紋正是你一年前購買的那根皮帶上所有。”
單君昊:“……”
“我想你一定沒有扔掉皮帶,那麼特殊昂貴的東西扔了一但被警察找到反倒是個麻煩,所以,你還帶在身上吧?”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單君昊的腰間,“按現在的技術,不出兩個小時我們就能在上麵提取到血液。單君昊,你已經逃不了了,所以還是乖乖地配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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