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絕望伴隨著劇痛,席卷了沈萱所有的感官。
她愣在原地,望著腳下那片混著鮮血的奶油蛋糕,那場維持四年的虛假婚姻,也徹底轟然倒塌了。
她忽然想起婚後每年的生日,傅霄,或者說上天都會滿足她的願望。
第一年,她的願望是在海島上和傅霄辦婚禮,換來了那場虛假的盛典。
第二年,她的願望是傅霄能重新站起來,換來了他和沈柔互定終身。
第三年,她的願望是找到徹底治愈他的手術方案,換來了一切的真相。
第四年,也就是現在,她的願望是送走沈柔,換來了他奔向沈柔的決絕背影。
原來人真的不能太貪心,得了千錢想萬錢,當了皇上又想成仙。
人就長了兩隻手,就是進了金山銀山,也隻能拿兩樣東西。
拿了金銀鐲,就拿不了玉如意,哪能要什麼有什麼。
她該攤開手,允許一切虛妄從指縫流走。
她緩緩地伸出手指,在那片狼籍中勾了一小塊還算幹淨的奶油,送 入口中。
原來那看似香甜的蛋糕,是如此的苦澀。
這種苦,她再也不要獨自咽下了。
監控室裏,傅霄目光死死盯著沈柔最後消失的地方。
畫麵裏,沈柔在停車場被幾個蒙麵人強行挾持。
她拚命掙紮哭喊:“放開我!我不要出國,我不要離開小叔!”
為首的女人舉起棒球棍,狠狠悶在沈柔後頸,
沈柔瞬間癱軟,被塞進了一輛無牌麵包車裏。
助理指著監控裏拿棒球棍的女人,瞬間驚呼:“這個女人,身影怎麼那麼像夫人的私人女保鏢陳麗?”
另一個人立刻附和:“就是陳麗,我不會認錯!夫人剛才不還說要送沈小姐出國嗎?看來是早有預謀,這是要先斬後奏,強行把人弄走啊!”
“住口!”傅霄厲聲打斷。“我不管她是誰!一個小時內,我要見到沈柔和這個陳麗!”
“敢動我的女人,我要她死!”
與此同時,沈萱一瘸一拐回到別墅,換下沾滿奶油的禮服,聯係好車輛,開始冷靜地收拾行李。
最後她索性什麼都沒帶走,隻將幾個必要的證件裝進口袋。
然而,她剛走出別墅大門,一輛黑色商務車急停在門口。
她甚至來不及反應,車上下麵幾個大漢,迅速捂住她的口鼻,將她拖上了車。
刺鼻的乙醚味兒衝進口鼻,沈萱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她被黑布袋罩住頭,雙手被反綁,嘴裏塞著布團。
耳邊傳來傅霄助理的聲音:“傅總,夫人的保鏢已經抓來了。”
她掙紮著抬起頭,勉強能透過光影看見傅霄小心翼翼地抱著沈柔,心疼地無以複加。
“頭還疼不疼?都怪小叔,是我沒保護好你,等會兒小叔一定替你好好出氣。”
沈柔依偎在他懷裏,小聲抽泣:“都怪姑姑,她發現我懷了孕,就想讓我徹底消失,她說送我出國是假的,她是想把我賣到緬北,掏空我的器官,讓我......永遠見不到小叔。”
“什麼?”傅霄猛地一震。“你懷孕了?”
他激動地想將沈柔抱起來,腳步卻突然一個踉蹌。
一股熟悉的無力感從腿部傳來,像極了他當年癱瘓前兆的感覺。
“小叔,你怎麼了?”沈柔緊張地問。
“沒事,我可能是太開心了!”傅霄強行壓下心頭的不安,小心翼翼將沈柔抱起來轉了個圈。
“太好了!我要當爸爸咯!”
聽到這裏,沈萱瞬間明白了。
沈柔自導自演了這場戲碼,還收買了她的保鏢陳麗,目的就是為了誣陷她,徹底激怒傅霄。
可傅霄還不知道,他綁的人不是陳麗,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