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萱處理好傷口再次來到病房外時,裏麵令人作嘔的聲響終於停歇。
沈柔整理著衣服,聲音刻意放軟:“小叔,那我先回去了,你等會兒......好好哄哄姑姑。”
傅霄聲音帶著事後的慵懶和寵溺:“等阿萱下班,我帶她去江邊那家音樂餐廳吃飯,我請了你最喜歡的那位法國小提琴師現場演奏,你也去吧。”
沈柔臉頰染上紅暈:“這樣不好吧......”
傅霄忽然將她強勢摟進懷裏,嗓音低沉:“我是你的誰?”
沈柔咬著唇,結結巴巴:“老,老公。”
傅霄飛快在她唇邊落下一吻:“那就聽老公的。”
不出半刻,沈萱的手機裏跳出傅霄發來的信息:“正好沈柔在,等會一起吃飯吧,算是感謝她的出手相助。”
她並沒有拆穿,而是平靜地回複了一個“嗯”。
夜幕降臨,江風微涼。
悠揚的小提琴聲流淌在空氣中,沈萱麵前堆滿了她愛吃的法國菜式。
傅霄殷勤地為她布菜,聲音帶著歉意:“今天你有沒有嚇到,當時我太急了,畢竟沈柔為你受了傷,所以我事後才沒顧得上你。”
“不過幸好你沒有受傷,不然老公真的會自責死!”
沈萱將受傷的左手藏在桌布下,淡淡嗯了一聲。
就在這時,窗外漆黑的江麵突然被點亮。
“咻——砰!”
絢爛的煙花騰空而起,在夜空中炸開,留下一個五彩的“萱”字。
“喜歡嗎?”傅霄伸手將她的右手握在掌心,笑望著她。
在這一片喧囂的美麗中,沈萱恍惚了。
透過璀璨的煙火,她仿佛看到了十八歲那年的摩天輪上,那個炙熱的少年站在最高點,用盡全身力氣朝她大喊。
“阿萱,我能不能成為你唯一最重要的人?”
左手的刺痛將她拉回現實,煙花同時在空中散去。
那個身影漸漸消失,她的目光中隻剩深深的空洞。
她知道,桌布之下,傅霄的右手始終和沈柔十指相扣。
傅霄,你的手,你的心可以分給別人。
可我不能。
所以傅霄,我再不要愛你了。
三天後沈萱的二十九歲生日,傅霄照例推掉了重要工作,包下京城最負盛名的和平飯店頂樓宴會廳,水晶燈璀璨奪目,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到場的皆是各界名流,達官顯貴,他們紛紛向今晚的女主角沈萱送上生日祝福,言語間無不豔羨傅總的深情。
沈萱穿著華美的禮服,對那些祝福隻是敷衍地點頭致謝。
燈光突然暗下,一束聚光燈聚焦在大廳門口,傅霄推著一座足足有二十九層的巨型生日塔,緩緩向她走來。
他為她點燃生日蠟燭,深情款款地問她:“老婆,今年你有什麼生日願望?老公一定滿足你!”
他頓了頓,帶著一絲霸道的甜蜜補充道:“當然,除了讓我不愛你。”
現場頓時響起一片善意的哄笑。
沈萱目光平靜地掃過他,吹滅蠟燭後,緩緩開口。
“我的願望是,送沈柔出國深造,所有費用我出。”
空氣一瞬寂靜。
傅霄臉上的笑容僵住,許久後,他強行擠出一點笑意,柔聲開口:“阿萱,這算什麼生日願望,沈柔在國內待得好好的,何必出國?換一個吧,換一個老公肯定滿足你。
“那沒有了。”沈萱語氣堅定。
“沈柔在國外無親無故的,你讓她一個小姑娘怎麼生活?”
傅霄突然大聲,甚至連他都沒發現,涉及到沈柔,他對沈萱說話的語氣都變了。
就在這時,傅霄的助理臉色煞白地衝破人群,俯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傅霄臉色瞬間劇變,失聲驚呼:“什麼?沈柔被綁架了?”
他聲音裏的恐懼和慌亂無比真實,瞬間撕碎了方才還能勉強維持的和諧假象。
他甚至不顧沈萱還站在那裏,不顧在場滿堂賓客,猛地推開助理,像離弦之箭一樣衝向門口。
他衝得太急,撞翻了那座高聳的生日蛋糕塔。
“啊!”沈萱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就被沉重的蛋糕層和金屬支架砸倒在地。
可傅霄從未回頭看一眼。
劇痛從大腿根傳來,沈萱低頭看去,瞳孔驟然收縮。
一根金屬支架不偏不倚地劃過她的大腿,傷口處皮肉翻卷,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