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慘笑一聲,“告訴你,你能回到我身邊嗎?”
賀南淵立即搖頭,“我可以給你請最好的醫生。”
我撕掉了診斷書,“不必了,已經是晚期。”
賀南淵不斷地搖頭,似乎不願意相信。
“唐清歡,你這麼惜命,怎麼可能患上這種病?”
“一定是裝的?對吧?說謊是你慣用的伎倆。”
我無所謂他的態度,轉動輪椅離開。
“你就當是裝的吧。”
輪椅上不了過不了門檻,我連人帶椅摔了下來。
身後爆發出陣陣笑聲。
是賀南淵那群狐朋狗友。
“唐清歡你別演了,摔得多難看啊!”
“好歹也是唐家千金,為了爭男人這麼失麵子。”
“你這一摔連底衣底褲都露出來了,還別說身材挺好的。”
......
我難堪地扯了扯掀掉的裙子,痛得淚水橫流。
賀南淵在一旁冷眼看著,縱容他的朋友對我言語羞辱。
許天真躲在他的懷裏,柔弱不可自理。
“阿淵,要不要幫幫姐姐呢?”
賀南淵寵溺地刮著她的鼻梁,語氣嗔怪。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上她的當。”
一個經過的服務員,實在看不下去,把我扶了起來。
甚至把我送到停車場,還給我叫了一輛出租車。
我連連道謝。
服務員給了我一個擁抱。
她說,“姐姐,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困難。”
“可我希望你能堅強地活下去,把每天當最後一天去活。”
我抬起頭,震驚地看著她。
原來她已經覺察到我的消極絕望。
我不住點頭,答應她,也答應自己。
內心忽然酸澀不已。
多麼諷刺啊!
陌生人之間的信任與善意,都比一個愛了十幾年的人強。
我回到了醫院,處理新傷舊傷。
這次,我接受了醫生的建議。
打算長期住院。
行動不便,一個人回家生活是很困難的。
卡裏有刷不完的錢。
我請了一個護工蘇姨,給了她一大筆錢。
請求她在我死後,幫我簡單處理後事。
她眼眶紅了,把多餘的錢退我。
說葬喪費用不了那麼多。
我再次塞給她,“這些錢你不要,也是捐出去的。”
在蘇姨的照料下,我的身體漸漸好了些。
可我知道,不過是回光返照的現象罷了。
在醫院裏度過最後一段日子,我將平靜走向死亡。
可總有人看不得我好死。
住院的第二周,許天真每天都來看我。
第一天,她向我宣布,和賀南淵婚期已近。
送給我一張婚禮請柬,讓我下個月去參加。
我諷刺一笑,
“下個月,讓我的鬼魂去參加你的婚禮嗎?”
她嚇得大驚失色,當場暈了過去。
賀南淵不早不晚,恰好在那個時候趕了過來。
把我的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
他抱起心上人,臉色陰寒地看著我。
“真真若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陪葬。”
我糾正他,“你錯了,是她給我陪葬。”
一個將死之人,怎麼會害怕死亡威脅?
可賀南淵把這話當成我對他的挑釁。
他的眼睛危險地眯了眯,似乎在醞釀什麼殘忍的手段。
我靜待暴風雨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