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許天真是裝暈的。

不到五分鐘就醒了過來。

她如解花語一般，安撫著賀南淵的情緒。

“阿淵，你別怪唐姐姐。”

“是我自己身體不好，受不了刺激恐嚇。”

“姐姐喜歡開玩笑，我一時適應不了罷了。”

這一番明褒實貶的綠茶言論，成功激起了賀南淵的保護欲。

他看向我的眼神越發陰冷殘忍。

“我的女人，不必去適應任何不相幹人。”

“隻有別人去適應她。”

說完，他便抱著許天真離開。

病房裏恢複了安靜。

我緩了一口氣。

夜裏，我渾身疼痛，不能動彈。

身邊的蘇姨呼呼大睡，怎麼也叫不醒。

我心裏疑惑，平時的蘇姨機靈又敏感。

我翻個身，都會吵醒她。

今天的情況很少見。

我試圖摁響床頭的呼叫鈴，卻沒有任何反應。

痛苦疼入骨髓。

我流了一夜的冷汗，渾身濕透。

蘇姨是在第二天醒過來的。

她滿臉歉意，給我擦洗了身子。

又跑去叫醫生，給我下止疼藥。

做完這些事情，我的痛苦有所緩解。

許天真又陰魂不散地出現了。

這一次，她是帶著自己的女兒過來的。

一個四歲的小女孩，長得很像賀南淵。

我不禁想起，四年前。

那時候我懷裏也有一個寶寶。

如果能順利生下來，也和她一樣大了。

可我在臨產前摔了一跤，胎死腹中。

當時我勸醫生，棄大人，保小孩。

可賀南淵卻堅持，保大人，棄小孩。

流產後，他請假陪了我一年，說孩子還會有。

可一年後，他帶著一歲的私生女和小三上門。

那一刻，我恨透了他的欺騙和背叛。

原來在我懷孕的時候，他也讓別的女人懷孕了。

在我流產的時候，別的女人在給他生孩子。

如今許天真帶著私生女出現，儼然是一種挑釁。

我忍著痛，讓蘇姨把我扶起來。

吃力地靠著床頭坐起，高高地揚起了頭。

“你們來幹什麼？來看我笑話嗎？”

許天真一如既往地態度友善。

“我來看看姐姐，實在放心不下。”

“昨晚阿淵不聽勸，又淘氣了。”

“他派人拿掉了你的止痛藥，毀壞了病房的呼叫係統。”

“還給蘇姨下了安眠藥，心眼兒真小。”

我氣得咳出了一口血。

賀南淵，他真的夠狠的。

我也沒幾天的人了，他還能忍心如此折磨我。

“唐阿姨，你什麼時候死？”

“你死了，爸爸就隻屬於我和媽媽了。”

賀南淵的私生女，突然聲音洪亮地質問我。

許天真連忙捂著她的嘴，一臉歉意地看著我。

“對不起，童言無忌，姐姐別放在心上。”

我冷笑，“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和你一樣，隻配惦記別人的東西。”

許天真臉色難看，卻沒有發作。

隻是放任女兒張牙舞爪打我。

私生女的使出渾身力氣，用小刀劃著我身上的肌膚。

“壞阿姨！是你一直占著我爸爸！”

“爸爸說了，可以為我做任何事情。”

“我還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他就滅了我的姐姐。”

我目眥欲裂，不顧身上的痛楚，狠狠將她甩開。

“你說什麼？”

私生女一屁股坐在地上，落地的小刀正中屁股，哭聲震天。

賀南淵推門而進，帶著保鏢一擁而上，把我製住。

我雙手被捆，死死地盯著他：“當年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你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