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柔和崔稚臉色微變。
崔稚滿臉嫌棄。
生怕崔器帶她回去,一個勁的往李琅天懷裏縮。
徐柔則一臉厭惡:
“崔器,你怎麼陰魂不散啊?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怎麼總是纏著我不放呢?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崔器沒有說話。
他從懷中拿出一份書信,一瘸一拐地丟到徐柔的麵前。
徐柔一怔,想起她曾經和崔器約定。
崔器不知情趣,經常惹徐柔生氣。
如果將來兩人鬧矛盾,崔器就拿一封書信給她,上麵不需要寫字,隻需要按一個手印,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徐柔都會原諒崔器。
徐柔一怔,旋即看都不看,直接撕成粉碎。
“姓崔的,你能不能不要玩這些幼稚的伎倆?我們回不去了!”
“那裏麵是休書。”
崔器十分平靜。
“什麼?”
徐柔錯愕。
崔器看著她,一字一頓:
“你被休了。”
徐柔幹笑幾聲:
“姓崔的,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服軟?我告訴你,我求之不得!離開了你,我可以過上更好的日子!再也不用跟你擠在破房子裏吹風淋雨!”
徐柔本以為崔器會憤怒,會不甘。
可他沒有。
崔器就那麼靜靜地轉身,一瘸一拐的離開,沒有絲毫的留戀。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徐柔突然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就好像有人用鈍刀子割她的心頭肉。
還沒等她細細考究這種痛感從何而來,就聽到李琅天道:
“站住。”
李家家仆將崔器圍住。
李琅天似笑非笑:
“崔護軍,這樂子還沒完呢,你可別急著走啊。你要是走了,她可就活不了了。”
戲女緩緩走到崔器身前。
稚氣未脫的臉上,掛滿了無助的淚痕。
周圍響起公子哥們惡劣的口哨聲。
戲班的老掌櫃老淚縱橫:
“李公子,不行啊,我們是清白良民,我家清兒以後怎麼嫁人啊!小的求您了,行行好吧......”
卻無人在意。
不遠處就是官府的衙差,對著李琅天逼良為娼的惡行,熟視無睹。
李琅天哈哈大笑。
戲女顫抖著,手指泛白,開始寬衣解帶。
最先是厚重的戲裙。
公子哥們爆發出歡呼:
“好!這小娘皮真潤啊!”
再是淺薄的內紗。
衙差們也投來熾熱的目光。
一個年輕的衙差看不慣想管,卻被老衙差拽住:
“一個下九流的戲子,管她做甚?李公子的雅興最重要!”
最終戲女準備拉下僅有的紅色肚兜時,卻被一雙手拉住。
崔器將衣服給她拉上。
“閨女,回家去吧。”
戲女怔怔地看著他,淚眼婆娑。
旋即又搖了搖頭,哽咽道:
“不可以,會死人的......沒事的,很快就好了,沒事的......”
崔器心中一痛。
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恨在他心中滋長。
“滾!”
他一腳將戲女踹翻在地。
“再不滾,我砍死你!”
戲女連忙逃走。
“怎麼?不滿意?”
李琅天走到崔器的麵前,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沒事,在場的姑娘,凡是你看上的,隨便選!畢竟你可是我的大舅哥啊。你若是覺得剛剛那位年紀太大,這裏還有年紀更小的......”
“我選你老母!”
崔器一拳砸在李琅天的臉上。
他剛想欺身而上,卻被周圍的李家家仆拉開。
李琅天吐了口帶血的唾沫,裏麵崩出幾顆碎牙。
“給我打!”
他的眼神陰鬱狠毒。
拳頭像狂風暴雨一樣落在崔器的身上,打得他暈頭轉向。
“我來!”
徐柔拿起木棍,惡狠狠地敲在崔器的頭上。
崔稚也衝了過來,對著崔器又踢又咬。
“叫你欺負李公子!我怎麼會有你這樣惡毒的哥哥!你怎麼不去死啊!”
崔器渾身是血。
他恍惚間腦海中浮現出這些年來和崔稚生活的點點滴滴。
他一把屎一把尿將她拉扯大。
夏天為她扇風,冬天拾柴燒火。
長兄如父。
她曾拉著他粗糙的手,稚聲稚氣的叫:
“最喜歡哥哥了!”
崔稚搶過棍子,重重地打在崔器的腦袋上,眼中是憤恨的怒火:
“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