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6

娘很快因為手腳不幹淨被趕了出去。

因為爹成日好吃懶做，而她要養弟弟，少不得小偷小摸。

隻是之前這些事是讓我去做的，我年紀小，看起來傻乎乎的不會惹人懷疑。

這個消息是春梅姐姐告訴我的，她還說是小姐親自去告訴夫人這件事的。

我懵了一下。

春梅姐姐拍了拍我的腦袋：「小姐最討厭重男輕女的父母了，聽說了這件事情後很同情你呢。」

我感動得稀裏嘩啦，一轉身正好趕上小姐進院，於是麻溜地跪下來砰砰地又給她磕了幾個頭。

「枝兒謝小姐賞賜，枝兒謝小姐賞賜！」

小姐見我這樣也很是無奈：「好了好了你別磕了，不然前些日子剛好的傷口又要破了。」

說著她叫春梅來帶我去清洗一下，自己則進了屋。

我看著小姐的身影在心裏暗暗發誓。

小姐對我這樣好，我要護小姐一世平安。

大約是因為偏執，這個念頭一旦發芽，就再也沒有消散。

7

後來，京城孟家來人了。

是一位少爺，聽說他在青樓為了一個花魁跟人打架，把對方腦袋打破了，所以家族把他送到平城這邊來避避風頭。

孟家那個少爺很喜歡小姐。

他總是色眯眯地盯著小姐看，惹得小姐很是不開心，卻又不好不見他。

我經常看到小姐嘟著嘴巴從花園裏回來，後來就再也不去了。

一日，那個少爺約了小姐去遊湖，被小姐拒絕了。

他似乎氣惱了，衝著小姐說了很多不太好的話，惹得小姐閉門不出。

午後時分，不知為何，小姐急匆匆地推開門出去了，也沒有帶人。

我默默地掃著我的地，然後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我記得在家裏的時候，娘每次這副模樣出去，就是弟弟又出事了，然後我眼皮直跳，接著就會挨打。

小姐這次出門，我的眼皮竟然也在狂跳。

我把小姐從那個少爺手裏救了下來。

孟家少爺成日吃喝嫖賭，沉迷溫柔鄉，哪裏比得上我天生神力。

小姐衣衫淩亂，頭發也亂糟糟的，明明她比我大好幾歲，卻在我嬌小的懷抱裏哭了將近半個時辰，一直到府丁找來。

老爺夫人自然是大怒。

小姐是他們唯一的女兒，捧在手心裏的明珠，平日裏寵還來不及，居然被人這樣暗算。

那個少爺被強行送回了京城，老爺甚至發話說若是再送來不介意替京城那邊好好收拾。

因著這件事，小姐很快把我提拔成了貼身丫鬟，負責保護她那種。

8

小姐很喜歡我。

她幾乎到哪裏都要帶著我，從世家小姐的宴席到上街買胭脂水粉，我就像條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

小姐買首飾我就在旁邊吃糖葫蘆，吃完糖葫蘆吃酒釀小圓子，要是有幾個不長眼的上前來搭訕，小姐就往我身後一閃。

我鼓起不大的胸脯上前：「你們幹什麼的？」

那幾個紈絝公子笑的前仰後合：「這麼小的丫頭......」

嘲笑我的，最後都被我打趴下了。

小姐自從發現我的力氣不同於常人後，她專門去求了老爺請人來教我功夫，為的就是保護她。

我非常樂意。

先不說小姐的知遇之恩，光是請師傅的錢就夠我幾年月銀，而且柔柔弱弱的小姐往那裏一站，哪怕是八歲的我也很有保護欲。

我願意做小姐一輩子的丫鬟，予她一生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