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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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時，吳媽還在等我。

「先生，你回來得剛好，我才把菜熱過......」

看到我一個人回來，她止住笑容。

我掃了一眼餐桌，靜心準備了四個小時的飯菜，全是她愛吃的。

「不用了，都倒了吧。時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吳媽走後，外麵的雪越來越大。

往常不管林晚回來多晚，我都會等她一起吃晚飯，睡覺。

我等了她五年，胃等出毛病了，卻連她的心和人都沒留住。

半夜我再次痛醒，家裏的藥早沒了，我隻能給林晚發消息。

她一條沒回，轉頭卻在朋友圈發了一張照片，秦子墨靠著她，睡得正香。

文案是：【多年過去了，很慶幸還能成為你的依靠。】

我想起去年旅遊爬山，我實在太累了，想靠著她休息一會。

但她推開我，斥責道：「你一個大男人沒長骨頭啊？也不怕讓人看了笑話。」

我默默點了讚，閉眼的瞬間，眼角似乎有什麼滑落。

曾經的美好全化作泡影。

可我仍然控製不了地擔心林晚，特別是她現在還懷了孕。

我瘋狂打電話要確認她的安危，先是一直沒接，後麵直接關機了。

我一刻也坐不住，連外套都沒拿，去她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林晚才回來。

她裹挾著寒風坐在我麵前，長長的秀發上還有未融的雪。

看到她平安無事地回來，我除了狠狠鬆了一口氣，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消散。

「下這麼大雪，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為什麼都不接？」

「手機沒......沒電了。」

林晚尷尬地輕咳兩聲，丟給我一個眼鏡盒。

「昨天是我不對，補給你的禮物。

「你不是很想換個眼鏡盒嗎？我專門找人定做的。」

眼鏡都已經碎了，還要什麼眼鏡盒啊？

我苦笑著點點頭。

並沒有告訴她，我昨晚出去找了她一夜。

「明天秦子墨的生日，你跟我一起去......」

「我有事。」

林晚意外地怔住。

平時她去參加聚會，因為擔心她酒精過敏，我會一直纏著她，求她帶上我，無論她怎麼甩冷臉，我都不肯撒手。

而今天，我竟一口回絕了她。

「不去也要鬧，讓你去也要鬧，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我已經道歉了，昨晚他生病過敏，人命和吃飯誰更重要，你分不清嗎？

「陳硯，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沒有資格拒絕我。」

見我一直沉默不語，林晚勃然大怒。

她掀了桌子，滾燙的粥灑在皮膚上。

任由手上水泡四起，我始終一聲不吭。

直到看見我手上的血泡，她眼裏的怒火才減消。

「對不起，阿硯，是我太激動了，是我不對。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灼燒的痛感越來越強烈，我沒有拒絕她。

到醫院簡單處理了傷口，林晚的電話響了。

她舉著手機，猶豫地望向我。

「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的電話。」

我疑惑地望著她。

「晚晚，你快來，我好像又有點發燒了。」

秦子墨的聲音。

林晚溫聲哄著秦子墨。

「別怕，我馬上來。」

她扯走座椅上的外套，轉身離開。

我急忙喊住她：

「林晚！！！」

她腳步頓住，回頭不耐煩地看著我：「你又要......」

「把我手機給我，沒手機，我怎麼繳費？」

她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愧疚。

「等我，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