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彈幕突然又出現了，血紅血紅的：

【別信她】

【回去找謝總】

我甩甩頭，那些字還粘在視網膜上。

林芮突然扳過我的臉：“別看那些幻覺！是謝凜給你下的藥！”

她的戒指在我眼前晃，“X&R”的刻痕邊緣有磨損，像是被強行改過的。

樓下傳來腳步聲。林芮猛地推開安全門，把我推進電梯：“下到B2，右拐第三個冰櫃！”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看見謝凜的白大褂出現在樓道轉角。

彈幕瘋狂閃爍：

【危險】

【回去】

電梯下行時，我摸到口袋裏的手機。

鎖屏照片上，謝凜摟著我的腰，我的戒指內圈刻著“X&A”。

可他現在給我的戒指是“A&X”。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B2。冷氣從門縫滲進來，我打了個哆嗦。

走廊盡頭亮著“B區3號”的燈牌。我的門禁卡“滴”的刷開鐵門，寒氣撲麵而來。

整麵牆的恒溫冰櫃閃著藍光。

彈幕突然扭曲：

【別看】

【你會後悔的】

我走向第三個冰櫃，手指懸在拉手上。突然聽見電梯運行的聲響。

謝凜要來了。

我猛地拉開冰櫃！

白霧散去，裏麵整整齊齊碼著十幾支試管，標簽上全是我的名字：溫年。

最近的一支采集於昨天。

“驚喜嗎？”謝凜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我轉身，他靠在門框上，大腿處的白大褂還沾著血跡。手裏舉著個平板，屏幕裏是......

我躺在病床上說夢話的畫麵。

“阿年，阿年......”視頻裏的我喃喃自語，“戒指在......B區3號......冰櫃......”

彈幕歡快地飄過：

【謝總找到你啦】

【快跟他回去】

謝凜微笑著點掉視頻：“你夢遊的老毛病還是沒改。”

他伸手要拉我，我突然指向他身後：“林芮！”

謝凜回頭的一秒，我搶過他手裏的平板。最近刪除裏有個加密文件夾。

指紋解鎖後，二十多個視頻排滿屏幕。

每個都是我在不同場景說夢話：病床、輪椅、甚至浴室。

最早的一個日期是：我墜海前一周。

“原來我從沒失憶。”我抬頭看謝凜，“是你一直在給我下藥。”

彈幕瘋狂閃紅：

【不是的！】

【謝總是為你好！】

謝凜的笑容消失了。他慢慢從口袋掏出個小瓶子，液體泛著詭異的藍。

“既然你都想起來了......”他擰開瓶蓋，“那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和一個瘋子重新開始？除非我也瘋了！

我深呼吸著，盯著他越來越癲狂的神色，心跳聲越來越快。

我後退撞上冰櫃，突然摸到櫃門內側貼著的照片。

這張照片甚至有些褪色，但上麵的人影還是依舊很清晰。

一個是我，一個是林芮，謝凜站在一旁不起眼的角落，隻是勉強被照進了畫麵裏。

我和林芮站在科考船甲板上，各自舉著左手。兩枚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她的刻著“X&R”。

我的刻著“X&A”。

而照片角落，謝凜的白大褂口袋裏，露出第三個戒指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