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我媽的小吃店,店裏一個客人都沒有。
隻有她一個人收拾著一片狼藉的店麵。
桌子被掀了,地上好多碎碗片和被踩爛的蔬菜。
“媽——”
她背對著我掃地,“你怎麼來了?回去吧,這沒事兒,我一會兒就收拾完了。回去吧。”
“媽——”我想搶過她的笤帚,沒掙動。
她一直遮掩似地背對著我,我覺著不對,一把扳過她的肩膀。
她額頭上有好大一塊淤青,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我爸打的?他居然敢動手?”我氣紅了眼睛。
“他去哪兒了?我找他去!”
我媽一把拉住我胳膊,“幹什麼!你別添亂!”
“添亂?我怎麼添亂了?你怎麼能白挨打?憑什麼?”
我媽拉著我,絮絮叨叨地把事兒說明白了。
原來是她發現準備給菜販子結賬的貨款不見了。
正準備報警呢,我爸才承認錢是他拿的,拿去給堂弟買入學禮物了。
我媽氣不過跟他吵了幾句,他倒是理直氣壯的,倆人推搡了幾下,我媽磕到了頭。
我把笤帚搶過來扔一邊,就要帶我媽去醫院。
我媽死活不去,說抹點藥就好了。
我帶著她回了家。
陽台上她侍弄的花草開得正好。
有一盆裏卻多了幾個煙頭。
“媽,你看他,又往你花盆裏摁煙頭!”
這是我爸的習慣。
我媽說了好多次,他都不聽。
他覺得我媽小題大做,還說養這麼多花草費錢。
她沒說什麼,熟練地用小鑷子把煙頭都撿起來丟掉。
我看著她的背影實在忍不住,“媽,這日子還要這麼過嗎?”
她背影一僵,又恢複了自然。
“不然呢?為了這些小事兒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