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話音剛落,蕭亦白就迫不及待地開口。
他對醫生說:“聽說現在可以通過羊水穿刺做最精確的基因篩查,現在就安排。”
他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醫生立刻反對。
“蕭先生,現在孕周太小了,做羊水穿刺風險極高。”
“對母體和胎兒都是巨大的傷害,我非常不建議。”
蕭亦白眼神冰冷地打斷了醫生的話。
“費用我出雙倍。”
“後果我自負。”
“你隻管做。”
他的話語殘忍又冷酷,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醫生被他的氣勢鎮住,不敢再多言,隻能安排手術。
我苦笑著看向蕭亦白,終於開了口。
我的聲音幹澀。
“為什麼這麼急?”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晚晴身體不好,見了血會不舒服。”
“早點結束,讓她早點安心。”
一個荒謬到可笑的理由。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他親手碾碎。
原來在他心裏,我即將承受的巨大痛苦和風險,都比不上慕晚晴可能會有的“不舒服”。
我被護士推進了手術室。
那兩個外國股東,竟厚顏無恥地跟到了手術室門口。
他們站在外麵,用英語大聲討論著。
“我賭是黑的!”
“不不不,蕭的基因很強,肯定是黃的!”
他們毫無顧忌的對話,引得走廊裏所有人都朝這邊側目。
那些探究的、鄙夷的、好奇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我身上。
這是一場公開的羞辱。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當那根長長的穿刺針刺入我的腹部時,身體傳來劇痛。
可這種痛,遠不及心裏的萬分之一。
我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眼淚卻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滑落,沒入發間。
我的孩子,對不起。
媽媽保護不了你。
手術結束了,我被護士推出了手術室。
我渾身虛弱,臉色煞白。
我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蕭亦白。
還有他身邊的慕晚晴。
慕晚晴看到我,立刻捂著頭,柔弱地靠在蕭亦白身上。
她蹙著眉,聲音發著抖。
“亦白,我頭好暈,好像有點缺氧。”
蕭亦白立刻緊張地抱起她,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焦急和心疼。
他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他抱著慕晚晴,轉身就要離開。
經過我身邊時,他停下腳步,對我冷聲斥責。
“自己打車回去。”
“別在這給我丟人!”
說完,他便抱著他心愛的女人,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我被獨自留在人來人往的走廊裏。
像一個被丟棄的垃圾。
我的丈夫,為了一個荒謬的賭局,強製我做高風險的手術。
又為了安撫他心愛的嫂子,將虛弱的我無情地拋棄在醫院。
背叛,原來可以來得如此徹底。
我的心,在那一刻,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