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著牆,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周圍人對我指指點點。
那些“不知檢點”、“活該”的議論聲,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裏。
我麻木地聽著,沒有任何感覺。
我一個人走出醫院,狼狽地站在路邊。
最終,我打車回到了那個空無一人的別墅。
我剛想喘口氣,門鈴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我透過貓眼一看,是嫂子慕晚晴。
我不想開門,但她鍥而不舍地按著。
我最終還是打開了門。
她穿著蕭亦白的外套,施施然地走了進來,像這座別墅的女主人。
她刻意整理了一下衣領,露出脖子上幾點曖昧的紅痕。
那外套,是我前幾天剛給蕭亦白買的。
她在向我示威。
她輕蔑地笑著,上下打量著我。
“謝語冰,你不會真以為亦白愛你吧?”
“他心裏隻有我。”
“三年前如果不是我家裏出了事,需要一大筆錢,你以為你能嫁給他?”
“他碰你都嫌臟,所以才便宜了外人。”
她的話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刀刀插在我的心上。
她逼近我,在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
“你知道嗎,亦白拍了視頻。”
“那一周的視頻,他都拍下來了。”
“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視頻發給公司的所有股東,讓你在公司徹底出名。”
我渾身發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恐懼攫住了我的心臟。
她看到我害怕的樣子,似乎很滿意。
但隨即,她的眼神又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充滿了嫉妒和瘋狂。
“不過你這肚子,真是礙眼。”
“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她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
說罷,她猛地將我推向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
我毫無防備,尖叫著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腹部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我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腿間不斷流出。
是血。
我的孩子。
就在這時,別墅的大門被推開。
蕭亦白恰好進門,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我躺在血泊中,而慕晚晴站在樓梯口,一臉驚慌失措。
我朝他伸出手,想要求救。
可慕晚晴比我更快。
她立刻指著我,哭喊起來。
“亦白!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沒站穩摔下去的!她想栽贓我!”
蕭亦白衝了過來。
他越過躺在血泊中的我,徑直跑向慕晚晴。
他沒有看我一眼。
然後,他轉身,走到我麵前。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臉上。
我的頭被打得偏向一邊,耳朵嗡嗡作響。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怒吼道。
“謝語冰,你鬧夠了沒有!”
我看著他暴怒的臉,看著他身後被他護著、正用惡毒眼神看我的慕晚晴。
我笑了。
血和眼淚混在一起,流進嘴裏,又苦又澀。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
在徹底失去知覺的最後一刻,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想起了我出嫁時,父母塞給我的一把保險箱鑰匙。
他們對我說:“冰冰,這是爸媽給你的退路。如果有一天,你覺得走投無路了,就去打開它。”
那是,我最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