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回了家。
把自己關在浴室裏,一遍遍地衝洗身體。
熱水開到最大,皮膚被燙得通紅。
可我感覺不到痛。
那種被玷汙的屈辱感,刻在骨頭裏,怎麼都洗不掉。
我厭惡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浴室門被敲響。
是蕭亦白回來了。
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聽不出任何波瀾。
“去哪裏了?”
“報告拿到了嗎?”
我沒有回答,關掉了花灑。
我走出浴室,他正站在門口。
他走到我麵前,伸手想摸我的肚子。
我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猛地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但很快,他又恢複了那副平靜無波的樣子。
“別鬧脾氣。”
“明天我帶你去最好的私立醫院,做個全麵檢查。”
他的語氣,像是在安撫一個無理取鬧的寵物。
我看著他這張虛偽的臉,突然覺得很可笑。
我冷冷地問他。
“蕭亦白,你真的,想要一個孩子嗎?”
他聽到我的問題,愣了一下。
隨即,他臉上露出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笑容。
“當然。”
“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很聰明。”
我看著他演戲,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他的溫柔,從來都不是給我的。
是給他和慕晚晴那個惡毒的賭局。
他關心的不是這個孩子。
他關心的是賭局的結果,是那個孩子到底是什麼顏色。
我心中冷笑,沒有再說話。
第二天,我被他帶去了市裏最貴的私立醫院。
在VIP候診室裏,我看見了最不想看見的人。
嫂子慕晚晴,還有那兩個外國股東,竟早已等候在那裏。
他們像是這個孩子真正的家人。
而我,隻是一個孕育商品的容器。
慕晚晴看到我,立刻親熱地走上來挽住我的胳膊。
“語冰,來了啊。亦白太緊張你了,非要我們都過來陪著。”
那兩個外國股東也站了起來。
他們毫不避諱地用那種黏膩、評估的眼神,一遍遍地打量我的腹部。
就像在看一件即將開獎的商品。
我感到一陣屈辱,甩開了慕晚晴的手。
她也不生氣,隻是捂著嘴笑,眼神裏滿是得意。
醫生很快叫了我的名字。
經過一係列檢查,醫生拿著報告,微笑著對我們宣布。
“恭喜蕭先生,蕭太太確實是懷孕了,胎兒很健康。”
話音剛落,我清楚地看到那兩個外國股東的眼中,閃爍著貪婪與興奮的光芒。
他們對視一眼,像是在慶祝什麼。
我的心,一點點沉入無底的深淵。
這對我來說是噩夢的開端。
對他們而言,卻是遊戲的正式開始。
我坐在椅子上,渾身冰冷。
絕望像潮水一樣,將我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