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給顧承舟當了三年床伴。

拿到孕檢報告那天，我聽見他雙胞胎弟弟在包間輕笑：

“哥，我扮你這麼久，你那小雀兒一點沒察覺。

你說她要知道每晚摟著的不是正主，會不會氣瘋？”

顧承舟的聲音混著酒意，懶洋洋的：

“慌什麼，她離不開我。”

“橫豎也不是頭一回調包。”

“但記著，別玩出孩子，我嫌膈應。”

幾行冰冷字幕刺進我眼底：

【笑死，女配揣崽了還美呢，殊不知顧承舟壓根沒沾過她，是顧嶼白給她搞大的肚子。】

【顧承舟心尖上隻有林薇薇，女配就算懷了他的種，也得連人帶胎一塊兒滾。】

我一聲沒吭，照舊對“顧承舟”溫順依戀。

背地裏預約了手術，訂了飛北歐的機票。

當顧承舟在手術室門口截住我時，他眼裏的血絲幾乎崩裂，一把掐住顧嶼白的衣領：“弟弟，誰準你碰她了？！”

......

知道有孕那日，暴雨如注。

我冒雨衝進顧承舟常去的畫廊，雨水濡濕了額發，指尖冰涼。

正要推開那扇厚重的門，顧承舟那辨識度極高的冷冽嗓音穿透門縫：“那女人你玩夠了沒？該換回來了。”

他的雙胞胎弟弟顧嶼白輕笑，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慵懶：“急什麼，還沒盡興。”

顧承舟的聲音沉了沉：“規矩別忘了，沒碰不該碰的吧。”

顧嶼白似乎頓了一下，旋即，語調揚起，像在談論天氣：“當然沒有。

不過…真碰了，哥你也不會在意，對吧？畢竟......”他故意拖長了音。

顧承舟沉默片刻，才吐出兩個字：“不介意，但我嫌臟。”

包廂裏頓時響起曖昧的哄笑。

“顧二少，連你哥養的金絲雀都惦記啊？”

“這話說的，蘇晚那身段那臉蛋，擱誰誰不迷糊？嘖，那腰臀線......”

“也就顧大少清心寡欲，放著這麼個尤物不沾身。”

坐在顧承舟身邊的女人，林薇薇，掩著嘴輕笑出聲：“哎喲，聽著怎麼像公交車似的，誰都能刷卡上？”她的聲音嬌嗲，卻帶著刺。

哄笑聲更大了。

我認識她。

林薇薇，圈裏捧在手心長大的名媛，顧承舟的青梅，他心尖上的人。

有人好奇：“誰的點子這麼損？”

林薇薇揚著下巴，得意之色不加掩飾：“除了我，還能有誰？蘇晚那個蠢貨，做夢也想不到承舟還有個一模一樣的弟弟吧？”

“你們呀，得謝謝我，不然哪來這麼精彩的戲看？”

顧承舟低笑，語氣是慣常的縱容：“是，你最機靈。”

“聽說下周顧大少要和蘇晚辦訂婚宴？真的假的？”又有人問。

顧承舟語氣隨意：“哄小姑娘的，她要個名分，陪她演演罷了。”

林薇薇眼睛一亮，閃著惡毒的光：“等訂婚那天！你們就當麵告訴她，這一年陪她吃飯看電影、甚至......咳，都是你們哥倆輪著來的！我要親眼看看她那張臉垮掉的樣子！在她以為摸到天堂邊兒的時候，一腳踹下去，多有意思？”

顧承舟無奈搖頭：“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愛鬧。”

林薇薇撒嬌地晃他胳膊：“再鬧你不也由著我？從小到大，我要星星你摘過月亮嗎？”

她話鋒一轉，帶著輕蔑，“不過，玩歸玩，防護做好，別真弄出‘孩子’。那種小門小戶出來的，沾上了甩都甩不掉。”

顧承舟眉頭微蹙：“胡說什麼，我們沒碰過。”

“萬一呢？”林薇薇不依不饒，“萬一真有了怎麼辦？”

顧承舟嗤笑一聲，毫不在意：“讓她滾蛋，對吧，嶼白？”

顧嶼白似乎有些走神，被點名才回神：“嗯。”

眼前突然浮現冰冷的文字：

【噗，顧嶼白還說沒碰，早把人吃幹抹淨八百回了。】

【女配懷孕了還美呢，殊不知顧承舟連她手指頭都沒碰過，孩子是人家弟弟的。】

【顧承舟心裏隻有林薇薇，親骨肉也得連鍋端。】

【這才對嘛！男主為女主守身如玉，男二拿女配練級，團寵文標配！】

我看著包裏孕檢單。

冒著大雨一路趕來，胸腔裏那點隱秘的歡喜，此刻被雨水澆得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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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回去，爛在肚子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