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可算來了。”
她看到我滿臉血汙,連忙放下袋子,扶住我,“清清你怎麼回事?全是血?誰動的手?”
我下意識看向黎遠。
婆婆怒了,轉身朝他大聲嗬斥,“你以前是怎麼對清清的?疼著護著的,現在倒好,還動手了?”
婆婆又看向還站在一旁冷著臉的女兒,“你也是,月月!怎麼不攔著你爸?”
我聽著她訓斥他們兩個,眼淚止不住地流。
那年我剛嫁進門,黎遠不願幫我洗碗,她直接把他喊到廚房訓了一通。
月子裏我情緒崩潰,她幫我哄孩子、包夜,她對著我娘家人笑眯眯,說會把我當親女兒看待,絕不會讓黎遠欺負我。
甚至那次我們家經濟緊張,我私下塞錢給娘家弟弟,她知道後也沒生氣,反而悄悄把自己攢下的首飾賣了補給我。
我一直為有這樣的婆婆感覺婚姻幸福,而我也相信婆婆一定會站在我這邊。
她扶起我坐下,一邊倒水一邊關切問:“到底怎麼回事?清清你別哭,跟媽說。”
我剛要開口,黎遠冷冷地吐出一句話:“她拆了月月的快遞。”
空氣,仿佛一下凝固。
婆婆倒水的手頓了。
“快遞?”
我趕緊解釋,“我掃地,快遞擋著,就順手拆......”
“清清。”婆婆打斷了我,臉色陰沉,“你真拆了?”
我心裏忽然發冷,一點點從腳底冷到頭皮。
我喉嚨發澀,還是想爭取一次,“裏麵隻是一雙普通襪子。”
“你現在就去給月月道歉。”婆婆下了命令。
“我沒錯。”我聲音發顫,咬住嘴唇“我不道歉。”
“那你就跪。”她一字一句。
“不可能!”我下意識往房間退,“我不會跪的,我是她媽!”
“你還想躲?!”婆婆猛地站起,“黎遠,把她拽過來!”
“媽你瘋了!”我吼出來,“你居然也這樣?!”
“吼什麼!這是你該得的。”黎遠走上來一把扣住我胳膊,女兒也從一旁衝過來,三個人將我團團圍住。
“別碰我!”我瘋了一樣想跑進房間,門就在眼前——
可沒跑兩步,肩膀就被拽住。
黎遠用力將我扯倒,女兒按住我胳膊,婆婆直接從背後推我跪倒在地!
“磕頭。”婆婆喊道。
“媽,求你不要。”我哭到聲音都沙啞了。
“還強?”黎遠抬手“啪”地一個巴掌扇過來,“磕!”
我的頭被他抓住,狠狠地砸向地板。
“砰!”
眼前一黑,鼻尖貼著地毯,耳朵裏嗡嗡作響。
“道歉。”婆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給月月磕三個頭。”
我咬牙不動,她揚起手,又是一耳光甩下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在第九個的時候,我終於撐不住了。
“對不起。”我聲音發抖,“月月,對不起。”
“再磕。”婆婆冷著臉。
我終於磕了第二個、第三個頭。
沉重的響聲,敲碎了我最後的尊嚴。
空氣安靜了幾秒,婆婆轉頭道:“黎遠,把她的行李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