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澈在國外遇難了。”
“和您拚墳,這是他唯一的遺願。”
我捏著胎停報告,電話還沒掛,便看見家裏滿地狼藉。
地上的衣服正是我的丈夫和他的小青梅的。
一周前,丈夫把他失憶的小青梅帶回了家裏。
還囑咐要好好照顧她,仿佛我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保姆。
近一年沒碰過我的傅辛紀,對她像個初嘗禁果的男孩。
小青梅欲拒還迎:“你就不怕我裝失憶的事情被嫂子知道嗎?”
傅辛紀掐緊她的腰:“她連結婚證都是假的都不知道,更別提這個。”
“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她根本舍不得離開我。”
“我隻承認你生下的孩子,我會讓她的孩子當一輩子私生女,解氣了嗎?”
我悄無聲息地退出去,把報告扔進垃圾桶。
......
電話那頭小心試探著,“不用這麼急,木澈的意思是您百年以後和他拚就好,其實他沒有屍骨,隻是個衣冠塚。”
那人的聲音帶著哭腔:“這不算合葬,您也有自己的愛人,他知道分寸,如果您不願意也沒關係。”
他語無倫次地說了許久,我才知道,當初是傅辛紀說讓他別耽誤我,我絕不會喜歡他這種鄰居哥哥,他才會一走了之,去國外當排雷兵。
他賣命賺的錢,都寄給了傅辛紀,他說讓傅辛紀照顧好我。
最開始傅辛紀確實是這樣做的,可現在。
風吹過,我擦去滿臉冰涼:“我願意,三日後,我需要您幫我收屍,和木澈合葬,我沒有愛人,木澈就是我......”
一時之間,我竟不知怎麼形容我們的關係,我輕輕道:“最重要的人。”
醫生的歎息不斷在我腦海裏回蕩,我的胃癌最開始是可以治的,隻是我舍不得這個孩子。
今天我去產檢,得知孩子胎死腹中的消息時,還伴隨著癌細胞擴散,醫生說就這幾天,讓我和家人告個別。
冷戰三個月,我第一次回別墅。
也第一次看清了我深愛多年的人,原來他爛到了骨子裏,而我懷念的好,都夾雜著木澈的身影。
我返回身推門進去,當初我走得急什麼都沒拿,奢望季白芷恢複記憶,我和傅辛紀能回到最初,是我蠢。
我和木澈的合照許多都在家裏,得選一個最漂亮的當遺照。
季白芷驚呼著縮進傅辛紀懷裏:“誰讓你進來的!這可是我家!”
傅辛紀有些心虛,卻很快理直氣壯起來:“當初不是說再也不回來了嗎?姐姐!”
他這聲姐姐叫得咬牙切齒,當初季白芷被傅辛紀追尾,醒來便追著傅辛紀叫老公。
她說她誰都不記得了,隻記得和傅辛紀在一起八年,是最恩愛的夫妻。
傅辛紀認下了。
我和他鬧得難堪,甚至一度要離婚,可我的九十九封離婚協議,都進了碎紙機。
我曾以為是他念舊情,現在看來,是怕我發現造假的結婚證。
我沒搭理兩人,回到曾經我的屋子,可原先的擺設全都換掉,連我鎖起來的抽屜都被砸了。
傅辛紀裹著衣服衝進來,滿臉不悅:“我和你說話呢,你聾了?”
我左耳被父親打到失聰。
他看著我的目光,似乎也想了起來,回避我的視線:“白芷畢竟是被我撞成失憶,現在她隻認我,親密接觸也很正常,你別那麼小氣。”
若不是我聽到真相,我就信了。
可現在,真假都不再重要。
我冷淡地嗯了一聲,問他我的東西在哪。
白芷跑進來緊緊摟住傅辛紀胳膊,滿臉警惕,仿佛我真是搶妹夫的惡人。
“老公,姐姐又回來發瘋了,你快趕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