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世界都灰白一片,如行屍走肉般回到病房。
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屏幕亮起,我爸給我打來電話。
“安安,你到底怎麼了?傅荊川是不是欺負你了?!”
隨即傳來我二叔憤怒的聲音。
“他敢動你一下,老子直接帶人去京城,叫他們傅家吃不了兜著走!”
一時間我喉嚨像被什麼哽住了,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
原本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在這一刻卻被人一點一點撫平。
我強忍著哽咽,盡量讓自己聲音平靜下來。
“沒事,我挺好的,就是有點累了,不想再待在這裏。”
我爸和二叔最近都在外地有事,趕不回來,但他倆保證說找了熟人過來接我。
“隻是時間上可能要等一下,你自己小心點,不要逞強。”
我啞著嗓子,輕輕嗯了一聲。
無論如何,隻要能離開傅荊川,無論要等多久,我都願意忍下去。
出院回家後,我打開了臥室最裏麵的那個櫃子,把自己曾視若珍寶的那一堆小物件一股腦掏了出來。
過生日時他送的書,一起旅行帶回來的小工藝品,還有那隻銀色風鈴,都是以前他費心挑的。
這一瞬間,我真覺得可笑。
原來,這些用心經營的過往,在此刻都不值一提。
我將它們一件件拿出來,扔進火盆裏。
我滿腦子卻隻剩一個念頭。
既然要走了,那就斷個幹淨,
臥室門被人推開,傅荊川無聲走近。
他下意識伸手從背後環住我。
“好端端的怎麼燒起東西來了?”
我盯著那團火,連餘光都懶得給他。
“一堆垃圾而已。”
傅荊川愣了下,低頭看了眼爐子,裏麵那串銀色風鈴化成灰燼。
他臉色霎時暗下來,可還是很快穩住情緒,把我摟得更緊。
“你要是不喜歡這些了,以後再送新的給你。”
我不動聲色地偏頭,躲開他的吻。
傅荊川察覺到抵觸,語氣卻帶上了些歉意。
“之前太忙了,沒怎麼陪你,等這陣子忙完,我就好好補償你。”
“過幾天你生日,我給你準備了驚喜,到時候肯定喜歡。”
“好巧,我也給你準備了份大禮。”
我終於扯了個笑,做出一個似真似假的笑。
成全你和薛詩語。
從今往後,我跟你再無牽扯。
第二天傅荊川離開時,因為太匆忙居然落了一把鑰匙在床頭櫃上。
我看著鑰匙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拿著它去了傅荊川的私人別墅。
可當我推開別墅的門後,瞬間愣住。
見我出現,薛詩語眨了眨眼,笑得很得意。
“哎呀,安安姐,不好意思啊,是荊川擔心我沒人照顧,才讓我住在這的。”
她緩緩走到我身前,手裏還捧著一碗參湯。
“荊川不光請了專業的營養師照顧我,見我身體虛弱,他便把庫房裏那根百年老參拿出來給我煲湯了。”
“聽說那根人參還是姐姐你那年跑去深山,差點丟了半條命才挖到的特級貨呢。”
我心口猛地一緊。
那根人參還是那年傅荊川車禍受傷,我跑去深山,差點丟了半條命才挖到的特級貨
我一直以為是被我弄丟了,從未想過,竟會被傅荊川親手送給了別人。
我沉默不語,薛詩語的臉上反而更多得意。
“你的那些嫁妝,啊不,那些寶貝,現在可都在我這兒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