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是她期待的那個人。
時間仿佛靜止。
被人誣陷她沒哭,被全世界攻擊咒罵她也沒有哭。
可看見司夜寒正雙手插兜站在人群外,沉著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時,她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她真傻,明明已經完全看清,明明已經徹底失望,怎麼會還對那個人心存希望呢。
一股向死而生的力量,支撐著孟南枳疲憊沉重的身軀。
她不再扭捏地任由為她出頭的男醫生抱著,仰頭,朝他感激地笑。
她認得這個即使穿著白大褂也擋不住周身魅力散發的男人。
他叫,江亦。
江亦似乎正在處理一件棘手的事,匆匆往她手裏塞了個紙團,隻說了一句話便抽身而去。
可就這一句話,讓孟南枳的眼睛突然瞪大,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一會哭,一會笑,像個呆滯的瘋子。
原來當初把司夜寒當成童養夫,立下口頭婚約的人不是陳嫋嫋,而是......
她將消息當作離別前的第二份禮物,同樣寄去司家。
著手準備明天給他的最大一份禮物。
——她墜海慘死。
也執意當天出院去看爺爺,本以為會遭到眾人的強烈反對。
誰知聽聞她鬧著出院,二哥三哥的確堅決不同意,但司夜寒竟二話不說,就麵帶微笑地收拾行李。
“枳枳,我說過,天涯海角,隻要你想,我都陪著你。”
“大哥......”
兄弟倆想勸說,卻被司夜寒抬手打斷,寵溺的目光從孟南枳纏著繃帶的臉,滑到小腹。
“什麼事情都抵不過我的枳枳重要。”
見他如此,其他以他馬首是瞻的兄弟倆也沒再說話。
隻是在她剛出門透氣,二哥就開始抱怨起來。
“大哥,明明老實在醫院待到那老頭死那天就很舒服,你卻依著枳枳回家,還有模有樣地準備她爺爺出國治療的事,你不會真喜歡上她了吧?”
三哥也很不滿。
“如今她都毀容了,抑鬱症又到了不可控製的程度,為何不借這個機會,讓她徹底變成精神病,嫋嫋沒有無後顧之憂,我們也能放心地回去當大少爺。”
被司夜寒厲聲訓斥。
“住口!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上了她,我隻知道,她不理我的這幾天,她對別的男人笑的時候,我快瘋了。”
“她的臉毀了,神智也變得時好時壞難以控製,在這世上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還有可能懷的是我們的孩子。”
“十幾年朝夕相處,難道你們真的忍心看她去死嗎!”
倆人雙雙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頑古不化的司夜寒也有寒冰化開的這天。
長久的沉默後,三哥頹喪問。
“那嫋嫋怎麼辦,她和你有婚約,非你不嫁,你也知道她性格剛烈。”
門外,孟南枳揪緊衣角,指節泛白,良久才聽見司夜寒頭疼道:
“我會遵照約定娶她。”
雖然早就料到結果,可親耳聽見他說這話,孟南枳的心還是狠狠抽痛了一下。
也好,這樣她就能了無牽掛。
還有十個小時,隻要和爺爺上了明早的直升機,一切噩夢都將結束。
出院後,孟南枳將三兄弟打發回家,獨自去療養院守著爺爺,祈禱千萬別在離開前的最後幾小時出岔子。
回到廉價出租屋的三兄弟卻忙活起來——
三哥興衝衝地把床單被子親自手洗一遍。
“枳枳愛幹淨,出院以後傷口千萬不能再受感染,她已經夠苦的了。”
二哥笨手笨腳地縫了一夜針,抱著剛做好的寶寶衣幻想。
“等孩子生下來,肯定會像枳枳一樣,是個聰明可愛的小公舉。到底是我們司家的血脈,一定要千嬌萬寵地養著。”
而司夜寒卻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