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在陸淮的懷裏醒過來。
隻見他緊張得嘴唇發抖,抱著我匆匆趕去醫院。
而這時,在他身後的孟寧牙關緊閉,眼睛裏冒著不甘的火苗。
這個情景,跟大學時一模一樣。
五年前。
我在京大門口第一次見陸淮。
他幫老奶奶收拾那被城管掀翻的攤位。
從他洗得泛白的衣領看出:他很窮。
可是他卻買下了奶奶所有的白蘭花。
當他捧著花簇站起來,陽光正好灑在他身上,有種溫暖又文質彬彬的氣質。
我頓時看得失了神。
「同學,送你一些。」他遞給我一串白蘭。
我呆呆地接過花,朝他微微一笑。
這是我的心第一次為素不相識的男生「砰砰」亂跳。
後來得知他是京大學神,幾乎是所有女生的夢中情人。
可這樣一位傳奇人物,一年前卻被當眾羞辱過。
他的前女友孟寧是京大的校花。
但她的父親看不起陸淮的家境,她又抵不過家裏的經濟封鎖,所以高調甩了學神。
我為了照顧陸淮的自尊心,隱藏了豪門千金的身份,轉學到京大。
後來還明目張膽地追求陸淮。
孟寧開始無端地與我作對。
有一次,她拉攏了一幫人把我堵住。
「我不要的東西,你這個窮鬼也休想得到。」
說完她把我推下樓梯,幸虧陸淮來了。
當時的他就像英勇的騎士般把我當眾抱走。
而孟寧在他身後,也是閃現了這種怨恨的目光。
醫院裏,醫生給我做了詳細的檢查:
「情緒要保持穩定,不然惡露很難停的。」
我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先生要對太太多點耐心,你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陸淮放我腰上的手收緊了一下:「謝謝醫生。」
我們還會有孩子?
我心裏自嘲了一聲,不可能了。
回到家。
陸淮把我抱上床,親自煲好中藥一口一口地喂我。
「乖。一定要全部喝了,老公一會給你糖吃。」
中藥本來就苦,他虛情假意的話一出,我有些嘔吐的衝動。
「陸淮,醫生說我們還會有孩子。你覺得呢?」
「為什麼不呢?傻瓜。」
他揉了一下我的頭發,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口。
「我不是生不出蛋的母雞嗎?」
他身體明顯僵住了,手頓了頓:
「他們開個玩笑而已。」
「所以,開你老婆的玩笑,你為什麼一點也不生氣呢?」
「大家老同學了,都要麵子,沒必要揪著這些不放。」
「哦,是哦。你不說我也忘了,今晚是你的老同學聚會。」
我特意把「老同學」三個字加重,繼續說:
「所以怎麼不叫上我啊?難道我不是你的同學嗎?」
陸淮正拭擦桌麵的手頓了頓:
「我知道你跟孟寧關係不好,不想惹你生氣就沒告訴你。」
「哦,原來你也記得我們之間有矛盾。她把你老婆推下樓梯了。這種人值得你見嗎?」
「那個事孟寧一早跟我解釋過了,她當時是不小心的。你別把人想得那麼壞。」
我突然覺得這個在我枕邊睡了三年的男人太陌生了。
說了這麼多,沒有一句是向自己老婆的。
他該是不知道孟寧其實比表麵壞千萬倍。
可是我已經不想反駁。
陸淮見我沒再說話,開始哄我:「好了,別生氣了。她隻是有些大小姐脾氣而已,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我心裏冷哼了一聲。
大小姐脾氣?
誰還不是個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