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輾轉到半夜才睡覺,卻又被噩夢驚醒。
驚來發現了陸淮不見了。
手機突然彈出了閨蜜任玲玲的對話框。
【南依,孟寧被送到急診了,你老公陪著。】
她是急診醫生,我和陸淮的事她都知道。
一段視頻接著發過來:
視頻中,孟寧的臉色比流產的我更加蒼白,戴著氧氣罩眉頭緊鎖。
看樣子確實有點嚴重。
陸淮在她身邊守著,還緊緊地抓住她雙手。
「寧寧,別嚇我好嗎?我知道錯了,以後絕不擅自離開你。」
說著吸了下鼻子,這癡情人設立得不錯。
不知道的還以為躺著的是他老婆呢。
真是鶼鰈情深!
我流產的那天,也沒見過他掉一滴眼淚。
【孟寧什麼病?】我緩緩地打字。
【酒精嚴重過敏,聽說喝了很多,剛搶救過來。】
嗬!
為了一個男人,沒想到孟大小姐還挺拚的。
的確也很符合她一貫的作風。
陸淮一直到了隔天中午才出現。
樣子憔悴了很多,下巴冒出一片須根,眼下烏黑。
肯定是守了孟寧一整夜。
他往我身邊一坐,就閉起了眼睛。
「昨晚大半夜的,去哪了?」我淡淡開口。
他捏著挺拔的鼻梁揉了揉:「孟寧入院了。」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能在她手術單上簽字嗎?」
他睜眼皺眉:「顧南依,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漠了?」
「我難道說錯了嗎?」
「我告訴你,她入院我們都要擔責!」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擔什麼責?她沒錢治病碰瓷嗎?」
「顧南依!你夠了!」陸淮突然大喊一聲。
「孟寧入院是因為你昨晚無緣無故出現把我帶走。
「她心情不好才喝了酒,你知道嗎?!
「她有嚴重的酒精過敏,你知道嗎?!
「她死了你就是殺人凶手,你知道嗎?!」
他緊握拳頭,雙眼通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說話的音量也越提越高,到最後像狂躁的瘋狗。
我被他失控的情緒嚇得全身一震。
昨晚難道不是孟寧自己引我去聽她羞辱?
不是陸淮自己抱我去醫院?
不是她自己願意用生命作代價挽留男人?
我的心臟莫名地疼得無法呼吸。
已經不指望他能站在我這邊為我考慮。
沒想到居然能給我安上「殺人」的罪名。
我又喘不過氣了,手捂住胸口大口呼吸。
陸淮見狀也慌了:「南依,你怎麼了?哮、哮喘發了?」
我隻能小聲地說擠出一個「藥」字,卻被陸淮的手機鈴聲覆蓋了。
是醫院的電話。
「陸先生,孟寧的指標突然下降,情況危殆。說要見你。」
「搶救!馬上搶救!我這就來!」
陸淮急得看也不看我一眼,拎起外套就衝了出門。
我絕望地跌倒在地,艱難地往床邊櫃子爬去。
正在這時,剛下班的任玲玲來了。
我用力地吸了幾口藥劑才緩了過來。
「陸淮那個畜生!」她氣得捶了一下餐桌。
「孟寧是故意的。我剛問了同事,說她醒來見陸淮走了,她自己拔了儀器又哭又鬧,說陸淮不來她就不治療了。」
我平靜地說:「那也算是真愛了。」
任玲玲愕然地看著我:「南依,你不生氣嗎?」
「生氣啊!但又能怎樣呢?」
「去打那個2+1,也把你老公狠狠地打一頓啊!」
我扯了下嘴角:「打他們?我還嫌臟了我手。」
「那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你看我的病已經好幾年沒發作了。就著兩天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值得嗎?」
任玲玲抱住了我:「不值得不值得。我們的顧大千金大要招夫婿,隊伍能從這裏排回江城呢!區區一個陸淮,讓他呆一邊去吧。」
我輕輕地笑了:「是啊。我也想家了。」
任玲玲走後,我撥通了家裏律師的電話。
「擬一份離婚協議,陸淮淨身出戶。」
「好的。大小姐,你回江城,老爺肯定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