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隼帶隊,我被押到鶴鬆中學宿舍樓還原凶案現場。
看他神色淡然地掃過眼前的建築,我猜到他心裏大約有了些想法。
倒是張小林,從一進大門嘴就沒閉上過,到了宿舍樓更甚。
原因無他,因為鶴鬆中學看起來太富有了,和國家二級貧困區的鶴鬆縣格格不入。
“你真是天生壞種。單人間、空調房,別說是鶴鬆,放眼全國哪個中學能給學生提供這麼好的條件?!你不好好學習報答張校長和捐助你們的企業,反而殘忍至極殺害同學,你對得起誰?!”
“閉嘴!”
郭隼臉上陰沉,一腳踹在張小林小腿上。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不會投訴他。”
畢竟在鶴鬆,這麼嫉惡如仇的成年人,還挺少見的。
快結束時,郭隼的手下急匆匆趕來,附在他耳邊低語,一向沉穩的郭隼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心臟的震動像鼓槌般敲響在這幢囚籠,我壓抑著自己的興奮。
因為我知道,我賭到了。
鶴鬆中學門外人山人海,數千媒體和群眾像一張吃人的深淵大嘴,要把我生吞活剝。
“這麼喪盡天良的人就應該直接槍斃!”
“張校長為鶴鬆奉獻一生,最大的錯誤就是收養了你這個畜生!鶴鬆縣的所有希望都被你毀了!你就是千古罪人!”
“下地獄去吧!”
警戒線拉得密密麻麻,卻還是抵不住滔天民憤和漫天的尿水臭雞蛋。
我沒躲,而是撐著被糟汙液體感染的紅腫眼眶,尋找那張我期待已久的臉。
她藏的真好啊,擋在無數人的身後,可惜還是被我找到了。
我翹起嘴角。
下一秒,在所有人的怔愣中,我撲通跪地,朝著她的方向像個失智的瘋子,瘋狂磕頭!
“我錯了!我就是個畜生!”
“我對不起張校長!對不起勝富集團的董事長!對不起善水機構的張理事!對不起.......”
瞬間,鮮血滿地。
上百台照相機的閃光燈將我背後“鶴鬆中學”四個黑字照得滾燙發亮。
隔我三米遠的郭隼最先反應過來,朝我身旁的警察大吼:“捂住她的嘴!”
所有人的注意都被這句話吸引,視線緊緊交裹在我和他之間。
無數雙手死死捂在我的臉上,卻遺憾地露出了我那隻對著郭隼狡黠的眼。
“殺人了!殺人了!”
人群中爆發出驚恐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