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庚本來不想管沈知宜。
可腳就像是不聽使喚,最後還是趕來了醫院。
他快步走到病床前,目光下意識落到了沈知宜的身上。
她似乎瘦了很多。
還沒想明白,就聽到蘇攬月捂著肚子喊疼。
“長庚,你別怪攬月了。”
“都怪我,我說這胎要是女兒,攬月就可以當孩子的幹媽。”
“可她就像是發了瘋似的想要殺我!”
陸長庚聞言,臉色瞬間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猛地轉過身,怒火在胸膛裏熊熊燃燒。
“沈知宜,你真是無可救藥!”。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真是瞎了眼,才會一再地對你心軟!”
“你爸害死我的父母,你作為他的女兒,現在連攬月肚子裏的孩子都不放過!”
“你到底還要做什麼?你才能甘心?”
陸長庚一步步逼近沈知宜,眼中充滿了失望和憤怒。
“我以為入獄的兩年,你已經知道什麼叫做聽話,可你還是死不悔改!”
陸長庚的聲音越來越高,到最後幾乎是在咆哮。
蘇攬月不甘心陸長庚的注意力都在沈知宜的身上。
她拽了拽男人的衣角。
“長庚,算了。”
陸長庚壓下心中憤怒,抱著蘇攬月就往婦產科趕去。
快要走出門時,他隻給沈知宜落下好自為之四個字。
沈知宜呆呆地望著陸長庚和蘇攬月離去。
她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傷口還往外滲著血珠。
沈知宜突然發出一陣淒涼的笑聲。
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跌跌撞撞了幾步,最終還是狼狽地摔倒在地。
周圍的醫護人員正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她
沈知宜突然發瘋般地爬起來,衝出了醫院。
她穿著病服,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沈知宜來到了一片墓地。
在監獄裏,她總覺得和父親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可從白天到黑夜,沈知宜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直到路過一對母女。
小女孩牽著媽媽的手,奶聲奶氣地問:
“媽媽,為什麼不能天天過生日呢?那樣我每天都有蛋糕吃了。”
媽媽沒有反駁,而是捏了捏小女孩的臉,“就不怕蟲蟲來找你?”
看到這幸福的一幕,沈知宜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如果她的女兒還在,應該也會這麼天真可愛。
她會把最好的都給女兒,讓她一輩子都開心快樂。
哭聲在空曠的墓地裏回蕩,顯得格外淒涼。
就在這時,陸長庚眉頭緊皺地出現在雨幕中。
看到沈知宜後,他鬆了一口氣。
“沈知宜,你到底要幹什麼!”
陸長庚站在墓前,氣喘籲籲地吼道:“好好的醫院不待,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你怎麼......”
陸長庚迅速打斷沈知宜的問話。
“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是關心你,隻是怕你死得太輕鬆!”
他嘴上罵罵咧咧。
可當看到沈知宜虛弱的樣子,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攥住,疼得厲害。
陸長庚將沈知宜抱起。
女人輕得厲害,就像是一片雲,稍不注意,就會飄走。
雨還在下,很大很大,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淹沒。
本該充滿溫暖的懷抱,在此刻顯得格外膈應。
沈知宜卻在想,陸長庚既然肯花時間找她,說明對她還有微薄的感情。
哪怕是一分,她也要利用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