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開始進山。
林雪選了一條地圖上沒有標記的野路,說是近道。
周越自然是無條件相信她。
沒走多久,山裏起了大霧。
白茫茫的一片,五米之外就看不清人影了。
我們徹底迷了路。
所有人的手機都同時顯示:
「無服務」。
恐慌開始蔓延。
怎麼辦啊?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
一個女生帶著哭腔喊道。
「我的手機沒信號了!完全沒信號了!」
「周老師,我們現在在哪裏啊?」
學生們圍住周越,七嘴八舌地問著。
周越也慌了,他曾引以為傲的戶外經驗在真正的大自然麵前,根本不夠看。
他拿著指南針,臉色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林雪突然哭了起來。
她靠在周越懷裏,抽泣著說:
「都怪我......
都怪我,想帶大家抄個近路,沒想到會起這麼大的霧......」
周越立刻摟住她,輕聲安慰:
「不怪你,小雪,這隻是意外。」
他一邊安慰林雪,一邊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向我。
在尋找出路的過程中,我成了所有人的出氣筒。
午飯時間,食物已經不多了。
周越把僅剩的一塊能量棒給了林雪,柔聲說:
「你先吃,補充體力。」
輪到我時,一個高個子男生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我手裏最後半瓶水,掉進了旁邊的泥坑裏。
他連一句「對不起」都沒說,就走開了。
周越看到了全程,卻像個瞎子一樣,什麼都沒說。
下午,我因為饑餓和脫水,體力不支,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沒有人上來扶我。
他們隻是從我身邊繞過去。
周越甚至冷冷地催促:
「快起來,別裝死拖後腿!」
而林雪,則被他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生怕她摔著碰著。
學生們開始竊竊私語:
「都怪她,要不是她一開始就反對,我們也不會走這條路,真是晦氣。」
「就是,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想看我們笑話。」
這些話,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我聽見。
我趴在地上,撐著滿是泥濘的手,一點一點地爬了起來。
我沒有哭,也沒有反駁。
隻是默默地跟在隊伍最後麵。
天色越來越暗。
距離誌願填報截止時間,隻剩下最後十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