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硬生生推進了開往深山的大巴上,學生把背包還給了我。
而車門關上的那一刻,我卻看到周越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見我臉色冰冷地坐在窗邊,不僅沒有絲毫愧疚,反而冷哼一聲,轉身就去照顧起了他身邊的林雪:
「小雪,你累不累?要不要喝水?」
「小雪,這個靠枕舒服嗎?我特意給你買的。」
林雪則靠在他肩上,聲音甜得發膩:
「周老師,你對我可真好。」
說完,她還回頭,用口型無聲地對我說:
「看,他隻愛我。」
我閉上眼睛,懶得看這對狗男女。
中午,車在服務區休息。
周越從一個精致的保溫飯盒裏,拿出了他親手做的三明治,裏麵夾著厚厚的牛肉和芝士。
他溫柔地把三明治遞給林雪:
「你胃不好,隻能吃這個。」
林雪幸福地小口吃著,還不忘對我投來一個炫耀的眼神。
輪到我時,周越隻是從包裏最底層,隨意翻出一袋幹巴巴的麵包,直接丟到我懷裏:
「快吃,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我沒動,直接把麵包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周越的臉色很難看,但他沒發作。
還好我的背包裏有一些平時存放的零食,另外有些同學,還分給了我一些吃的。
下午,我拿出筆記本,想給幾個圍過來的學生講講誌願填報的技巧。
我剛開口,周越就不耐煩地說:
「蘇晚!
出來就是放鬆的,別總把工作掛嘴邊,搞得大家壓力那麼大!」
學生們一聽,也紛紛附和:
「就是啊,蘇老師,我們不想聽這個。」
「林教練,你再給我們講講你在國外探險的故事吧!」
他們立刻轉頭,像一群蜜蜂一樣圍住了笑得花枝燦爛的林雪。
我低頭自嘲地笑了笑。
晚上,我們在山腳下紮營。
山裏的氣溫降得很快,我隻穿了一件薄外套,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
周越看到了。
他皺著眉,脫下了自己身上那件一看就很昂貴的衝鋒衣。
我以為,他還存留著一絲人性。
可他卻徑直走向了正圍著篝火談笑風生的林雪,溫柔地將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體質弱,別感冒了。」
他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做完這一切,他才像終於想起了我的存在,回頭瞥了我一眼。
用下巴指了指帳篷邊那個巨大的登山包,語氣冰冷:
「我包裏還有一件備用的,自己去拿。
別凍死了,給我添麻煩。」
我看著他,也看著他身邊被溫暖包裹的林雪。
林雪還向我投來勝利者微笑。
心裏的寒意,比這冷風更刺骨。
我沒有動,隻是默默地往火堆邊又湊近了一些,將自己縮得更緊了。
整個晚上,我都在留意他們的動向。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我用充電寶厚絨袋裏的備用手機,悄悄記錄下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