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05

日子一點一滴過去，柳舒怡他們母子三人沒來再招惹我，我也不去理會他們。

轉眼間，就到了我的及笄之日。

隻是邊關的的氛圍好像有些緊張，我在將軍府內，無意之中瞥見過我爹神色凝重地臉龐。

皇城裏有些人心惶惶，我也能感受到得到。

不過這依然沒有影響到我的及笄禮。

我站在東麵台階迎接到來的賓客。

我爹還未回來，我娘親已經逝去，柳舒怡根本不配，所以由我自己親在來。

當流程正準備開始之時，我以為隻有我一人。

卻不想，我爹來了。

我忘卻從前我爹種種的不公與對我造成的傷害。

這一刻，滿心歡喜，我以為我爹雖然之前那般對我，可依然還是掛念我的。

卻不想，一切都是我的自以為。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拿出聖旨，為我自請去漠北和親，以公主的名義。

我眼波無神，隻聽見我的嘴唇一張一合地問道：“為什麼是我？”

我爹卻說，商不語，這是你作為將軍府的嫡女，作為大臨的郡主該做的。

我跌落在地，絢麗的著裝被弄臟了，我也顧不上一絲一毫。

我呆呆看向地麵的某處，瞳孔裏沒了焦距，傻愣愣的。

腦海之中一直重複我爹剛剛說的話。

在我及笄這日，本該是我一生中最高興地時候，我爹商寧言卻給了我當頭一棒。

不久之後，我要去漠北和親。

這場戲劇性的及笄之日結束之後，我去了我娘親的屋內。

躺在我娘親曾經躺過的床上，嚎啕大哭，悲痛欲絕。

後來，皇帝舅舅來找我，看見我在短短幾日削瘦的臉頰。

心疼地安慰我：“要是我們小不語不想去，那我們就不去，左右不過是和親，換一個女子也行。”

我抬起頭，看著向來疼我的皇帝舅舅，眼下一片烏青，我知道，我不該拒絕。

哪怕是為了他。

於是我隻是輕聲問了一句：“皇帝舅舅，漠北那邊隻要將軍府的嫡女嗎？”

他聞言，搖頭，說道：“並未如此，隻要是將軍府之人，他們都不會拒絕。”

他頓了頓，然後坦言：“其實一開始，我本想讓柳舒怡的女兒去，雖不是什麼尊貴之人，封賞她一個名號便是，但是你爹拒絕了，他說若是讓柳舒怡的女兒去，他便辭了這鎮國大將軍一職。”

皇帝舅舅到後來說著說著，嗓音有些抑製不住，把我輕輕抱進懷裏：“不語，對不起，是舅舅沒用。”

我沒有任何觸動，反而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明了。

於是輕輕回拍皇帝舅舅，安慰他：“沒事的舅舅，不語願意去的。”

06

臨行之前，皇帝舅舅緊緊拽住我的手，像發誓那般：“不語，你放心，舅舅很快就會接你會大臨的。”

我如往常一般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答應他：“好啊，舅舅，那我等著你帶我回家。”

我爹站在皇帝舅舅後麵，無言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爹自覺對不起我，那段時間他時常出現在我的麵前，似乎有話對我說。

可我不想聽，也不願聽，經常是他一出現，我就借口跑掉，頭也不回。

所以沒瞧見他伸出手，停留在半空之中仿佛挽留我的動作。

便是知道了，我也不會回頭。

我在上馬車之前，似乎聽到了我爹商寧言的呢喃：“不語，爹也會很快帶你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