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
保安們麵麵相覷,鬆開了鉗製我的手。
「江總,您怎麼來了?」
阮正國臉上的怒色瞬間消失,換上了諂媚的笑容。
江硯舟沒有理會他,大步走到我麵前,脫下外套彎腰披在我滿是汙痕的身上,
「沒事了,我帶你去休息室。」
沈慕白也快步上前,專業地檢查著我的傷勢。
我卻笑了,笑得很冷。
「這麼關心我啊?怎麼,是怕我出什麼事,影響了你?」
江硯舟的動作一頓。
「還是說,你們覺得我又要『發病』了,所以特意把心理醫生也帶來了?」
我推開他們伸過來的手,踉蹌著站直身子。
「放心,我很清醒。清醒到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真心對我好的。」
沈慕白溫和地說:「知夏,你現在情緒不穩定,讓我們幫你。」
「幫我?」
我冷笑著後退一步,伸出手指過他們:
「就像三年前那樣幫我嗎?你,江硯舟,陸曉三個惡魔在婚禮上設計綁架我,毀掉我一切的!」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
「阮清歡,你鬧夠了沒有!」
江硯舟臉色鐵青,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阮雲錦適時地撲到江硯舟身邊,哭得梨花帶雨: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硯舟哥哥!三年前硯舟哥哥為了救你,不惜重金點了天燈。」
「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對你有多好!你怎麼能恩將仇報,反過來汙蔑他是綁架你的凶手呢?」
她轉向眾人,哽咽道:
「大家評評理,我姐姐她......她可能是真的病得不輕,才會說出這種胡話來。」
江硯舟的眸色漸漸轉冷,他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李新,來宴會廳,把人帶回別墅。」
不一會兒,一個生麵孔,身材高大的司機快步走了進來。
「是,江總。」
我還想說什麼,卻被李新強行架著往外走。
臨走前,我聽見江硯舟對著賓客們歉意地說:
「抱歉讓大家看笑話了。她的精神狀況一直不太好,我會好好看管她的。」
李新把我推進別墅,粗暴地搜走了我的手機和所有能聯係外界的東西。
「阮小姐,勸你安分點。」
「上一任負責看管你的司機,就是因為讓你跑了,被江總打斷了手腳,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我的心猛地一沉,那些被我強行壓在心底的恐懼與絕望,如同掙脫了束縛的猛獸。
那三個惡魔的麵孔,被下藥後的無力,被囚禁時的窒息......
蜷縮在地板上,我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
「呼——呼——」
應激創傷症,又發作了。
房門「哢噠」一聲輕響,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空氣中彌漫開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嘔的消毒水和煙草混合的氣味。
是沈慕白。
他依舊戴著那副金絲邊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卻不再是平日裏的溫和。
「江硯舟不放心你一個人,特意讓我過來看看你。」
他手上端著一杯牛奶,
「這麼晚了,一定又‘發病’了吧?」
「來,喝點牛奶,有助於睡眠。別辜負了我們的一片‘苦心’。」
「啪——」
我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打翻了他手中的牛奶杯。
「沈慕白,你這個惡魔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溫熱的液體濺了他一身,沈慕白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一隻手摸向了西裝口袋,掏出了注射器。
「看來你是真的需要好好治療了。」
就在他伸手要抓我的瞬間,我猛地抄起台燈,狠狠砸向他的太陽穴。
「砰——」
沈慕白悶哼一聲,趁他倒地的瞬間,我迅速撲過去,一把奪過他掉落在地上的注射器。
「你不是要給我治療嗎?」
我冷笑著,用盡全身力氣將針管紮進他的手臂。
「啊——」
沈慕白發出一聲痛呼,他想要掙紮,但藥效來得很快。
我看著他的瞳孔逐漸渙散,身體漸漸癱軟,手指摸向他的西裝口袋。
手機、車鑰匙、錢包,一樣不落地搜刮幹淨。
指紋解鎖手機的瞬間,我翻看他的手機相冊,果然在最深處找到了一個加密文件夾。
文件夾裏全是三年前的視頻和照片。
我強忍著反胃的感覺,把所有證據備份到雲端。
臨走前,我狠狠踹了沈慕白幾腳。
這個表麵溫和的禽獸,裝了這麼多年的紳士,也該嘗嘗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了。
就在這時,沈慕白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江硯舟發來的消息:「怎麼樣了?她安分了嗎?」
我冷笑一聲,學著沈慕白的語氣回複:
「放心,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