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宴會廳內燈火通明,觥籌交錯。
留學三年,阮雲錦早已習慣了這種眾星捧月的場合。
「雲錦,聽說你在劍橋拿了雙學位?」
「是啊,商科和藝術史。」
阮雲錦淺笑著,目光不經意掃過江硯舟,
「其實最該感謝的是硯舟,要不是他支持我出國深造,我也不會有今天。」
江硯舟望著她的側臉,眼底閃過一絲溫柔。
那個雨夜,他在醫院偶然看到了她的項鏈,才知道原來她就是十五年前在暴雨夜救了自己一命的小女孩。
那時的他發著高燒,被壞人推下河堤,是她照顧了一天一夜。
「雲錦。」
江硯舟突然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枚鑽戒,單膝跪地。
「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你。」
「願意嫁給我嗎?」
全場一片嘩然。
「這不是要和阮清歡結婚了嗎?前幾天不是還在彩排婚禮?」
「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麵對眾人的質疑,江硯舟淡然一笑:
「阮清歡隻是在幫雲錦挑選婚禮場地和布置,畢竟她是專業的婚禮策劃師。」
「我和雲錦,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阮雲錦愣在原地,眼眶微紅。
「我願意。」
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祝福聲。
手機裏,關於江硯舟和阮雲錦訂婚的消息已經鋪天蓋地。
#世紀求婚#、#江阮聯姻#、#十五年深情#的詞條一個比一個刺眼。
一張張照片映入眼簾。
三年前的櫻花季,他和阮雲錦在劍橋的草坪上漫步,配文是:
「遇見你,是我最好的幸運。」
「他說,支持我所有的夢想,因為我的眼睛裏有星辰大海。真好,被堅定的選擇。附上一張偷拍的認真工作的江先生~」
照片上的江硯舟坐在書桌前,側臉英俊,眉眼溫柔,是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鬆弛與愛意。
今年的情人節,一束999朵玫瑰,配文是:
「等你回來,就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
一條又一條,密密麻麻,橫跨了整整三年。
我死死攥著手機,指節發白。
這三年,我和他之間,連一張合照都沒有。
每次我想拍照,他總是說:「太高調了,低調一點比較好。」
每次我想發朋友圈,他也總是說:「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不用讓外人知道。」
可是現在,他卻毫不吝嗇地向全世界展示和阮雲錦的點點滴滴。
我關掉手機,眼神平靜得可怕。
沒有歇斯底裏的質問,沒有痛哭流涕的挽留。
哀莫大於心死,從此,我再也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心痛了。
我默默打開電腦,開始整理這段時間收集的所有證據。
江硯舟和沈慕白的每一筆不正當交易記錄,每一個違法項目的資金流向,每一段他們密謀害我的錄音。
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淚水卻早已幹涸。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了警察局。
「這些都是真實的證據,請你們一定要嚴查到底。」
我將U盤和文件遞給警官。
同時,我也在網上發布了一個長帖,將所有證據和視頻公之於眾。
然而,現實卻給了我一個更響亮的耳光。
不到半個小時,我發布的所有內容,徹底消失。
所有的賬號都被封禁,就連一些小號也沒能幸免。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個陌生號碼。
「阮清歡,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知道你在鬧脾氣,但這樣胡鬧有意思嗎?」
「馬上刪掉那些東西,回來跟我解釋。」
一條接一條的消息,字裏行間都是熟悉的威脅和冰冷。
我冷笑一聲,直接拉黑。
緊接著,又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立刻,馬上回來!」
「我給過你機會了。」
手機不斷震動,我索性直接停了卡。
當天我訂了最快的一班飛往加拿大的航班。
出租車在機場外停穩,我剛拉開車門,幾道黑影便迅速圍了上來。
「阮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唔......放開......」
甚至來不及反抗,一塊帶著刺鼻氣味的濕布便捂住了我的口鼻,眼前一黑,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我猛地睜開眼,劇烈地咳嗽起來。
「喲,醒了?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阮雲錦穿著一身奢華的晚禮服,妝容精致,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死死地瞪著她,喉嚨裏發出「嗚嗚」的憤怒聲響。
如果眼神能殺人,阮雲錦此刻早已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