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蘭雀躍又得意的聲音,接踵而至。
“畢業快樂,阿川!這是我送你的畢業禮物!”
聽筒裏漏出來顧牧川一點笑意。
“別鬧,我跟米娜打電話呢。”
“米娜啊?阿川你畢業答辯她都不出現,這女朋友可真不稱職。”
哪怕這幾個月經曆了太多次。
可我此刻還是忍不住氣得發抖。
“顧牧川,剛才許蘭親你了?”
“顧牧川,你忘了你跟我說過什麼嗎?”
顧牧川有嚴重戀愛潔癖。
他說親吻是最浪漫的愛意表達。
他說他這輩子,隻願意親吻我一個人。
電話那頭的顧牧川沉默幾秒,緩緩開口。
“你不要小題大做,她不過是在國外習慣了。而且,你也答應了我。可是你現在在哪裏?”
我猶豫了幾秒,終於緩緩說出。
“我......我在醫院。後天要做手術。”
電話裏傳來顧牧川低沉的嗤笑。
“米娜,做錯事就要道歉。亂撒謊可不好啊。怎麼,許蘭是傷了腳踝,你是怎麼了?”
“我......”
“米娜,你知道,我最討厭的兩件事,一個是失約,另一個,是撒謊。”
電話被掛斷。
不管我撥過去多少次,都一樣。
我想起音樂節上的點歌。
我想起音樂節後我被丟下。
我甚至想起半個月前,當我知道林月病重的時候,哭著給顧牧川打電話。
本來慌了神的顧牧川,卻在十分鐘後告訴我,不能來找我了。
因為許蘭腳疼,需要去醫院。
不管多少次,隻要許蘭在,顧牧川永遠隻會選擇她。
而不是我。
可明明在許蘭出現之前,他永遠都隻會看著我的呀?
算了。
我苦笑著安慰我自己。
沒有誰的愛,會一直在。
三個人的愛情,太擁擠了。
等手術結束,就分手吧。
第二天,我做完手術前最後的準備。
林月卻突然哀求我:
“米娜,幫我一個忙,幫我去見一個人。”
她不知道我剛剛服了免疫抑製劑,醫生讓我在醫院好好待著。
但......
林月的心願,上一個我已經失信了。
這個,我當然要竭盡全力。
我戴好口罩,匆匆趕往約定的地點。
卻不想,竟然撞到了顧牧川。
“米娜,你終於出現了。”
我看了眼顧牧川身旁的許蘭,還有他們剛剛出來的酒店。
嘴裏突然像是吃了一顆酸杏。
連胃都痙攣得想吐。
我轉身想要離開。
卻被顧牧川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那個眼神什麼意思?昨晚我們班畢業聚會,我不過是喝多了。許蘭留下來隻是為了照顧我。”
我看著顧牧川脖頸上若隱若現的紅痕。
不明白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照顧。
我甩開他的桎梏。
“我還有事。”
“有事?你到底有什麼事?你不是說你要做手術嗎?怎麼?手術室在大馬路上?”
顧牧川雙眸通紅,抓住我的右手,也青筋暴起。
“米娜,我畢業答辯你不出現,我畢業聚會你也不陪我。你到底有什麼事?”
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正準備接。
許蘭一把搶過,按了免提。
一聲低沉的男聲,從電話裏傳出。
“米娜,你怎麼還沒到?我在路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