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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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冰冷的鐵床上，聽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笑聲，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地下室的鐵門被人打開了。

皮鞋碰撞水泥地的聲音格外清脆。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見溫珩端著一盤食物走了過來。

食物的香氣在地下室潮濕的空氣中格外鮮明，奶油與蒜香的溫暖氣息甚至短暫蓋過了黴味。我注意到餐盤邊緣還放著一朵新鮮的雛菊，花瓣上還帶著水珠。

溫珩把餐盤放在床邊的小桌上，金屬餐具與瓷盤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吃吧。”他的聲音比往常溫和，“我記得你最喜歡......”

我感覺到了臉上的濕意，滾燙的，無聲的。

順著下巴滴落在餐盤邊緣，混進了奶油醬汁裏。

昭昭哭了。

我不理解，像一根刺，紮在神經上。

對我來說，眼淚是沒用的東西，是弱者的乞憐。

可昭昭的眼淚不一樣，它們不是求饒，而是某種更可悲的東西：她竟然還在期待。

期待溫珩是真的關心她，期待這個家還有一點點溫度。

“昭昭，吃完飯，給晚晚道個歉吧。”溫珩用勸導的語氣對我說。

我抬起頭看向溫珩，“哥哥，我說那些事情昭昭根本沒有做，你信嗎？。”

“林晚她在騙你！”

我慢慢解開衣扣，露出鎖骨下那片猙獰的疤痕。

電擊留下的焦痕像蛛網般爬滿皮膚，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這裏，是林晚特意囑咐所長重點‘照顧’的地方。”

我的指尖劃過那些凹凸不平的傷痕，“她說，這樣昭昭就再也不能穿漂亮的禮服了。”

溫珩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我扒開衣服，讓他看我身上的那些觸目驚心的傷：“這些都是林晚出錢讓所長打的，她還讓所長帶著男人......”

啪！

我感受著臉上傳來的痛感，沒說完的話也咽回肚子裏了。

溫珩的手指還懸在半空，掌心的溫度似乎還殘留在我的臉頰上，火辣辣的疼。

這一巴掌，也打散了昭昭心裏最後的溫暖。

我緩緩抬起眼，看著他因憤怒而微微扭曲的臉，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溫昭！你到底有完沒完，你到現在還在說謊，為什麼就不能和晚晚好好相處？”

溫珩似乎對我很失望，沉默了一會。

“明天是晚晚的生日，家裏所有人都會去，安分守己點，別惹事。”

溫珩給我放下了一套嶄新的禮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