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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的生日宴會在溫家莊園的花園舉行。
水晶燈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香檳塔旁圍滿了衣著光鮮的賓客。
我穿著溫珩留下的禮服,一條墨綠色的長裙,高領設計恰好遮住了脖頸上的勒痕,袖口垂落的薄紗掩住了手腕的傷。
林晚被眾星捧月般圍在中央,純白的蓬蓬裙讓她看起來像個不諳世事的天使。
她正挽著周慈的手臂,嬌笑著接受祝福。
直到她看見了我。
她眼中藏匿不住的欣喜,端著香檳就朝我走來。
裙擺搖曳生姿。
“姐姐怎麼站那麼遠,是不習慣穿禮服嗎?”
她的手指不經意地劃過我的後背,那裏有道未愈的鞭傷。
我繃緊身體,聽見她壓低聲音說:“聽說所長特別喜歡用皮帶抽人?”
林晚突然驚呼一聲,手中的香檳‘不小心’潑到了我的身上。
“真是不好意思姐姐,怪我太粗心了。”
她慌亂地掏出紙巾,卻故意用指甲劃過我手背上的傷口。
周慈皺起了眉頭冷冷道:“跟她道什麼歉,你摔到了都不知道來扶你一下。”
我的裙子濕透了,緊緊貼在身上,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身體。
賓客們竊竊私語,有人露出嫌惡的表情。
溫珩見狀連忙走了過來,將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別在這丟人現眼,找個沒人注意的地方呆著去!”
我點了點頭,聽話的找了角落裏的一把椅子坐下。
手裏緊緊攥著一個u盤和一支錄音筆。
這是我給林晚準備的生日禮物。
我用林晚送給昭昭的發卡,紮進了那個少管所所長的腦袋上,逼著他交出了他和林晚交易的證據。
那天,所長帶著兩個男人站在門口,影子像瀝青般黏在地上。
他踢了踢昭昭骨折的右腿,笑聲混著煙臭:“裝死?電擊都沒反應,看來得換點有意思的。”昭昭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他們把昭昭拖到水泥台邊時,我忽然想起林晚總愛說的那句話:“姐姐,你疼的時候,想想我呀。”
真巧,現在她送昭昭的珊瑚發卡正紮在所長頭上。
我借昭昭的手指擰斷了第一個人的腕骨,借昭昭的牙齒撕開了第二個人的喉結。
我閉上了昭昭的眼睛,她還是個善良的小姑娘,不應該看這麼血腥的一幕。
我回過神,又看向林晚那邊,此時他們正在切蛋糕,林晚收到的禮物在一旁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突然淚眼婆娑的看向我:“姐姐,其實我最想得到的禮物,是你的原諒。”
沒等我回答,她打開一個禮盒,裏麵是少管所的囚服,上麵還沾著血跡。
“這是你穿過的衣服,我偷偷保存下來的...”她哽咽著,“對我來說,姐姐的每樣東西都很珍貴。”
賓客中響起了抽泣聲,我看見周慈別過臉去擦眼淚,父親的目光中充滿了憐惜。
我輕輕鼓掌,掌聲在寂靜的會場格外刺耳。
“真是感人的姐妹情,昭昭很感動,不如看看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如何?”
我慢慢走向投影儀,u盤插入的瞬間,畫麵亮起。
視頻裏,林晚塗著精致指甲油的手指將厚厚一疊鈔票推給所長,紅唇輕啟:“記住,要特別關照我姐姐。”
她歪著頭想了想,突然露出天真的笑容,“比如...讓讓那幾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住她隔壁?”
視頻裏傳來所長猥瑣的笑聲:“你真會開玩笑。”
“誰在開玩笑?”林晚的聲音突然冷下來,“我付三倍價錢。”
她歪著頭補充,“對了,電擊的時候別用麻醉。”
畫麵戛然而止,全場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