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不該和他賭的。
但他開出的條件實在誘人。
床上的少年了無生氣,我想讓他再起來罵我都做不到。
我妥協了。
程妄微勾唇角,讓人給江清風注射了一種特效藥。
他如願拍到我的腦袋,一臉滿足。
“乖南枝,你哥哥會感謝你的。”
我疑惑看他,不就是賭江清風會不會同意我嫁給他嘛。
江清風肯定不會同意的。
我和他,可是從小就定了娃娃親。
沒過幾天,聽說江清風的傷已經大好。
但奇怪的是,他來見我的次數越來越少,也越來越瘦。
我問他,是不是程妄短了他的飯,他卻隻是扯住我新編的辮子,說醜。
怎麼會醜呢?
這可是江伯母為我編的,天下第一好看!
日子過得飛快,自從到了程老夫人身邊,我的時間多了起來。
空閑時,我學會了織圍巾。
鉤針,挑針,都是我一點點磨著老夫人學出來的。
圍巾織了拆,拆了織,直到第十四遍,才算織好。
白色的圍巾配江清風那頭白毛,剛好。
老夫人笑嗬嗬看著那條圍巾,揶揄我:
“我們南枝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
我背過身偷笑,二十二歲,已經到可以嫁人的年紀了呢。
江清風,這次你該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第二天,那條圍巾不翼而飛。
等我四處尋找時,程妄勾著一縷流蘇正朝江清風炫耀。
“這是南枝給我織的,羨慕吧?”
江清風又恢複了那副痞裏痞氣的模樣,斜覷我一眼。
“女大不中留,看來我要做大舅哥了。”
我急得半天語不成句,眼淚差點掉下來。
不是的,江清風,你為什麼總要推開我呢。
程妄拉過我,小聲嘟囔:“賭約。”
我不服,江清風肯定不是真心的,我沒輸!
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陣濃重的酒氣猛然鑽入我鼻尖。
悄悄望過去,一頭白毛在夜色中像盞明燈。
還沒等我開口,酒氣越飄越近。
江清風搖搖晃晃跌坐在床邊,顫著一隻手,熟稔地從我眉毛往下描繪。
一筆一劃,比當年他輔導我功課還要認真。
“宋南枝,你離開程家,好不好?”
“程妄不是好人,你不要答應他,好不好?”
我想說好,手快抓住他時,他卻突然站起身,搖搖晃晃跑了出去。
他是不是反悔了?
這可不行。
我偷偷摸到江清風的房間,想親自問一問。
卻聽到困獸一般痛苦的悶哼。
顧不得許多,我衝進屋裏,嚇得跌坐在地。
江清風四肢被綁在床的四角,嘴裏咬著一塊白布。
往日裏總是嘴角掛笑的少年,此時雙目猩紅,渾身抽搐。
我慌亂扯出白布,想要去解繩子,卻被他一口咬住手腕。
牙齒深深陷入皮膚,已有了血痕。
他眼中的暴虐,逐漸染上一片愧疚和心疼。
眼中的紅似要滴下來。
“不,不疼的。”
我咬住嘴唇,強逼眼淚不要掉下來。
我的清風哥哥,受了多少罪呀。
沒關係,宋南枝在呢。
兩個小時後,他終於平靜下來。
繩子鬆開的一瞬間,我撲進江清風的懷裏。
做了個大膽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