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沉將一份燙金請柬放在我麵前。
“明晚的慈善晚宴。”
“顧家的人和薑雪柔母女都會到場。”
他看著我,眼神裏帶著一絲審視。
“這是你作為傅太太的第一課。”
“教你適應身份。”
也是教我,如何在豺狼環伺的宴會上,活下去。
我收下請柬,指尖冰涼。
“好。”
第二天,晚宴現場。
水晶吊燈璀璨奪目,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我挽著傅夜沉的手臂,在他滴水不漏的介紹下,與一位位商界名流周旋。
每一個笑容,都恰到好處,扮演者合格的傅太太。
餘光裏,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我的繼母,和她身邊的薑雪柔。
她們正和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婦人談笑風生,眼神卻像淬了毒的鉤子,
時不時刮過我。
那眼神,我再熟悉不過。
每一次我被父親誇獎,她們就是這種眼神。
每一次我擁有了什麼好東西,她們也是這種眼神。
薑雪柔挽著那位王太太的手臂,親昵地靠過去,視線卻黏在我手腕的晚宴包上。
一個侍應生端著托盤,“不經意”地從我身邊擠過。
我側身避讓。
就是現在。
我低下頭,不動聲色地在手機上按了幾個字,發送給傅夜沉。
“她們要動手了。”
手機很快震動一下。
傅夜沉:“享受表演。”
我勾起唇角。
好戲開場了。
果然,不出三分鐘。
那位王太太一聲尖叫,劃破了宴會廳的和諧。
“我的項鏈!我那條‘海洋之心’不見了!”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王太太臉色慘白,捂著自己空蕩蕩的脖子。
“那可是我先生送我的結婚紀念禮物,價值八千萬!”
薑雪柔立刻一臉“關切”地衝上去。
“王太太您別急,好好想想,最後是在哪裏戴著的?”
她一邊安撫,一邊意有所指地看向我。
“姐姐,你剛剛好像碰到了王太太一下,是不是不小心......”
話沒說完,但所有人的目光已經變成了利劍,齊刷刷地刺向我。
我的好繼母也立刻幫腔。
“是啊月初,你這孩子從小手腳就不太幹淨,快看看是不是你拿了?”
真是,連借口都懶得找個新鮮的,還是用著當年她汙蔑我偷她首飾的那套說辭。
顧言深也站在不遠處,眼神裏滿是幸災樂禍。
等著看我被釘上恥辱柱,徹底身敗名裂。
薑雪柔見火候差不多了,裝作大度地提議。
“為了證明姐姐的清白,不如......大家把手包打開看看?”
“姐姐,你肯定願意的對不對?不然大家都會誤會你的。”
她真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任人拿捏的薑月初。
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小巧的晚宴包上。
我迎著所有人的視線,坦然地笑了。
“好啊。”
當著所有人的麵,我打開了手包,然後將裏麵的東西倒在桌上。
一支口紅。
一部手機。
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我微笑著,看向臉色瞬間煞白的薑雪柔。
“妹妹,你在找什麼?”
“是這個嗎?”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
薑雪柔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
“不可能......怎麼會沒有......”她喃喃自語,眼神慌亂。
就在這時。
傅夜沉的助理阿文,拿著一個平板電腦走了過來。
“傅總,各位,打擾一下。”
“剛才宴會廳角落的監控,恰好拍到了一些有趣的畫麵。”
他將平板電腦轉向眾人。
高清的監控錄像裏。
那個侍應生確實撞了我一下。
但那隻是個幌子。
另一隻手,已經悄無聲息地將一條璀璨的鑽石項鏈,塞進了薑雪柔的
披肩夾層裏。
人贓並獲。
王太太尖叫著衝過去,一把從薑雪柔的披肩裏扯出了那條“海洋之心”。
“薑雪柔!你這個小偷!”
“我的項鏈!你竟然敢偷我的項鏈!”
薑雪柔徹底慌了,語無倫次。
“不是我!不是我!是薑月初!是她陷害我!”
可惜,現在沒人信她了。
看著她被兩個高大的保安左右架住,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拖出去。
我心裏沒有半點波瀾。
不,還是有一點的。
有點......好笑。
傅夜沉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邊,將一件帶著他體溫的西裝外套披在我
肩上。
他攬著我的腰,對著臉色鐵青的宴會主人微微頷首。
“我的太太,受驚了,我先帶她回去。”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全場聽清。
這一局,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