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很安靜,傅夜沉開著車。
我身上還披著他的西裝,上麵殘留著他的溫度和淡淡的煙草味。
宴會上,顧家為了平息王太太的怒火,當場宣布會“嚴肅處理”薑雪柔。
我那個好繼母,試圖把所有責任推到薑雪柔一個人身上,撇得幹幹淨淨。
顧言深更是鐵青著臉,他和薑雪柔的婚姻估計也走到了盡頭。
他們,徹底成了上流圈的笑柄。
他們當初怎麼把我踩進泥裏,如今就怎麼被自己人推下深淵。
我側頭看著身邊的男人。
這個男人,幫我太多了。
多到......超出了我們那份協議的範疇。
“你為什麼要幫我到這種地步?”
我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裏,顯得格外清晰。
“這已經不是一份簡單的協議能解釋的了。”
“傅夜沉,你和顧家,到底有什麼仇?”
他沒有立刻回答。
方向盤一轉,車子駛離主路,開到了一處僻靜的江邊。
晚風吹過江麵,帶著水汽的涼意。
他熄了火,從儲物格裏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我。
袋子很舊了,邊角都已磨損。
我打開,裏麵是一份泛黃的文件,和一張合影。
照片上是兩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
一個,是我爺爺。
另一個,眉眼間竟和傅夜沉有幾分相似。
“這是我父親。”
傅夜沉的聲音在夜色中有些沉。
我翻開那份文件。
是份股權轉讓協議的草案,薑氏集團,傅家占股百分之五十。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我父親和你爺爺,是生死之交,也是創業夥伴。”
“薑家引以為傲的基業,本該有傅家的一半。”
我抬起頭,震驚地看著他。
這些事,父親從未告訴過我。
“顧言深的父親,顧振雄,當年隻是我們兩家的副手。”
傅夜沉的聲音冷得像冰。
“他設計了一場‘意外’,害死了我父親,用卑劣的手段侵吞了傅家
的所有股份。”
“然後,他又用同樣的手段,逼死了你父親。”
“他奪走的,不隻是薑家的公司,還有那份你以為是你父親獨立研發,
實際上是我們兩家共同心血的核心技術。”
我腦子裏“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我以為的複仇,此刻變得那麼渺小。
我的手開始發抖。
“那你......你被傅家放逐......”
“我不是被放逐。”他打斷我,眼底是滔天的恨意和籌謀已久的寒光。
“我是被我爺爺拚死送出國的,他怕顧振雄斬草除根。”
“顧振雄以為傅家主脈已絕,卻不知我臥薪嘗膽十幾年,就是為了今天。”
他凝視著我,薑風吹亂了他的頭發,卻吹不散他眼中的風暴。
“所以,薑月初,我們的婚姻不是協議。”
“是複仇的盟約。”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我的心上。
“還有,忘了告訴你最重要的一點。”
“顧言深,他根本不是顧家的親生兒子。”
“他是你大伯當年流下的私生子,被顧家收養,用來鞏固地位的棋子而已。”
“我的目標,從來不隻是幫你複仇。”
“而是要連本帶利,奪回傅家和薑家的一切。”
“讓顧家......滿門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