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勞斯萊斯裏。
車窗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
剛才還護著我的那隻手,毫無留戀地鬆開。
車內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傅夜沉恢複了商人的冷漠與疏離,整了整袖口。
“演得不錯。”
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但記住,這是你唯一一次可以自作主張。”
“下不為例。”
車停在一棟安保森嚴的頂層公寓前。
“從今天起,你住這裏。”
他沒下車,隻是吩咐司機把我的行李拿上去。
這裏不像家,更像一座華麗的牢籠。
冰冷,空曠,一如他的人。
我剛站穩,一份文件就扔在了我麵前的茶幾上。
我打開。
裏麵是顧言深利用職務之便,挪用公款填補其私人投資虧空的詳細證據。
每一筆賬目,都清晰得觸目驚心。
傅夜沉:“這是給你的見麵禮,怎麼用,看你的本事。”
他轉身就走,沒有絲毫停留。
門“哢噠”一聲關上,偌大的空間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沒有立刻將這些證據公之於眾。
那樣太便宜他了。
我父親曾手把手教我看公司財報,顧氏的財務漏洞,我比誰都清楚。
我用加密郵箱,寫了兩封匿名舉報信。
一封,發給顧氏最大的死對頭,盛安集團。
另一封,發給業內最鐵麵無私的稅務監察部門。
然後,我泡了個熱水澡,睡了這一個月以來最安穩的一覺。
兩天後,財經新聞炸了。
顧氏集團股價應聲暴跌,顧言深被內部審查搞得焦頭爛額。
我的手機響了,是薑雪柔。
電話一接通,就是她假惺惺的哭聲。
“姐姐,言深他好慘啊,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都怪我,我不該懷上這個孩子讓他分心的......”
我握緊手機,心底湧起一股惡心感。
我按下錄音鍵,開了免提。
“他到底怎麼了?”
“他就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才,才挪用了一點點錢......姐姐,你那麼愛他,你一定有辦法幫他的對不對?”
原來不止挪用公款,肚子裏的種,也是扳倒我父母的籌碼。
真是我的好妹妹。
我掛了電話,將錄音命名為“蠢貨的自白”。
第二天,傅夜沉派來一個頂級造型團隊。
他們將我從頭到腳徹底改造。
當我看著鏡子裏那個身穿紅色長裙,眼神鋒利的陌生女人時。
我想起了我慘死的父母。
他們再也看不到我穿上嫁衣,看到我幸福美滿的樣子了。
眼眶一熱,有什麼東西要掉下來。
我死死忍住。
餘光裏,傅夜沉不知何時正站在門口。
他的目光在我泛紅的眼圈上停頓了一秒。
隨即,他淡漠地移開視線。
“複仇,也需要體麵的武器。”
他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門鈴被按得震天響。
我從貓眼看出去,是顧言深。
他像一條瘋狗,雙眼赤紅,頭發淩亂,衣服也皺巴巴的。
我打開門。
他一把推開我,衝了進來。
“薑月初!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沒理他,隻是拿出手機,按下了播放鍵。
薑雪柔嬌滴滴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裏響起。
“他就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才挪用了一點點錢......”
顧言深的臉,瞬間從憤怒變成了驚恐,然後是慘白。
他大概沒想到,他最愛的女人,會反口咬他。
“你這個賤人!”
他怒吼著,揚起手朝我撲過來。
下一秒。
公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傅夜沉高大的身影擋在我麵前,一腳將顧言深踹翻在地。
顧言深捂著肚子,痛苦地哀嚎。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狼狽的男人,將我護在身後。
“對你的養母,放尊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