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剛開始。”
我倒抽一口冷氣。
我生怕被外頭的人聽見,不敢出聲。
霍沉梟卻像是故意的,很過分。
“叫出來。”
他咬著我的鎖骨命令,“讓我聽聽。”
我搖頭,他就折磨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控製不住地嗚咽出聲。
“對,就這樣。”
他誇我。
我像暴風雨裏的小船,沒有方向。
“霍沉梟......”
我哭著想逃,“夠了......”
他一把撈起我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掐死:“最後一次。”
這話他今天晚上已經說了五次了。
我癱在炕上,渾身黏糊糊的難受。
霍沉梟終於放開我,下炕去打水。
他擰了熱毛巾回來,笨拙地給我擦身子。
“疼嗎?”
他問,手指輕輕拂過我身上的紅痕。
我閉著眼裝死,不想理他。
霍沉梟也不惱,收拾完就躺回來,一把將我撈進懷裏。
我想掙開,卻被他按著後腦勺按在胸口。
“睡覺。”
他命令道,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我的背哄我入睡。
我累極了,靠在他懷裏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間,感覺他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他低聲說:“我......我第一次沒有什麼經驗,對不起,以後不會讓你這麼疼了。”
我沒力氣回應,意識沉入黑暗前最後一個念頭是。
這個騙子,剛才也是這麼說的。
天剛蒙蒙亮,我就被疼醒了。
身上火辣辣的,腰酸得像被卡車碾過。
霍沉梟已經不在炕上了。
我強撐著坐起來,剛一動就疼得抽氣。
門突然被推開,霍沉梟穿著整齊的軍裝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碗冒著熱氣的東西。
“喝了。”
他把碗遞到我嘴邊。
我警惕地看著黑乎乎的湯水:“什麼啊?”
“紅糖水。”
他皺眉,“快喝,要涼了。”
我小口啜著,甜膩的味道在舌尖化開。
霍沉梟站在炕邊看我喝,突然伸手抹掉了我嘴角的水漬。
“還疼嗎?”
他問,眼神打量在我的身上。
我這才發現身上全是紅痕,趕緊拉高被子遮住:“你說呢?”
他居然笑了一下,從兜裏掏出個小紙包:“塗這個。”
我打開一看,是淡黃色的藥膏。
“衛生所拿的。”
他轉身往外走,“我去訓練,中午回來。”
門關上後,我忍著疼下炕,一瘸一拐地去拿鏡子。
脖子到胸口全是吻痕,身上還有淤青的指印。
“霍沉梟你個禽獸......”
我邊罵邊上藥,藥膏涼絲絲的,緩解了些許不適。
剛收拾完,門外就傳來腳步聲。
我以為是他忘了東西,趕緊躺回炕上裝睡。
門開了,嘿嘿探頭探腦地鑽進來,嘴裏叼著個布包。
它把布包放在炕沿,衝我搖尾巴。
我打開一看,是幾個新鮮的沙棗。
窗外傳來霍沉梟訓兵的聲音,中氣十足,一點都看不出昨晚折騰半宿的疲憊。
我拖著酸疼的身子去打水,迎麵碰上幾個早起做飯的軍屬。
“喲,新娘子起這麼早?”
一個盤著發髻的婦女上下打量我,“霍上校沒讓你多睡會兒?”
她話裏的暗示讓我耳根發燙,低著頭快步走過。
背後傳來竊竊私語:“瞧那走路姿勢,昨晚肯定......”
水房空無一人。
我打滿一盆水,突然從模糊的倒影裏看見自己脖子上的紅痕,趕緊把領子往上拉了拉。
“嫂子!”
小兵嘎王鐵柱跑進來,“上校讓我幫您提水!”
“不用......”
我話沒說完,他已經搶過盆子了。
“上校一早就去訓練場了。”
王鐵柱邊走邊嘮,“說中午回來帶您去衛生所。”
“去衛生所幹嘛?”
“說是領什麼......”
王鐵柱撓撓頭,“哦對,計生用品!”
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進溝裏。
回到家,我翻出件高領毛衣換上。
剛係好扣子,門被推開,霍沉梟拎著個油紙包進來了。
“吃點東西。”
他把油紙包放桌上,裏麵是三個熱騰騰的肉包子。
我小口咬著包子,他坐在對麵靜靜地看我吃。
“看什麼......”
我被盯得不自在。
“毛衣。”
他指指我的領子,“沙塔白天熱,你穿這個不熱嗎?”
我手一抖,包子餡掉在了桌上。
霍沉梟伸手撿起來吃掉,動作自然得像吃過無數次。
“那個......”
我絞盡腦汁想轉移話題,“嘿嘿呢?”
“炊事班關著呢。”
他站起身,“走吧,去衛生所。”
我頓時覺得包子噎在嗓子眼:“真去啊?”
霍沉梟已經走到門口,回頭看我:“你不想去?”
“想!”
我脫口而出,又趕緊改口,“不是,我是說......”
他笑了笑:“隻是檢查身體。”
衛生所在軍區最東頭,是一間白牆紅瓦的小平房。
穿白大褂的女醫生熱情地迎了出來:“霍上校來啦!這就是新娘子吧?哎喲,長得真俊!”
檢查比想象中簡單。
女醫生給我量了血壓,又問了幾個問題,最後塞給我一包藥片:“維生素,每天一粒。”
霍沉梟站在走廊等我,手裏多了個牛皮紙袋。
見我出來,他把袋子遞給我:“你的。”
我好奇地打開,裏麵是幾盒......計生用品。
“霍沉梟!”
我燙手似的扔了回去。
他穩穩接住:“拿著,以後用。”
女醫生笑眯眯地插話:“霍上校特意要的最大號呢。”
我的臉一下子紅溫了,扭頭就往外跑。
霍沉梟大步跟上,在門口一把拉住我:“慢點,腿不疼了?”
這話聽著像關心,又像調侃。
我甩開他的手,卻聽見後麵女醫生喊:“童同誌!你毛衣穿反了!”
我低頭一看,商標明晃晃地露在外麵。
霍沉梟突然彎腰,一把將我打橫抱起。
“你幹嘛!”
我驚慌地捶他肩膀。
“省得你跑。”
他大步流星往家走,路過的小兵嘎紛紛朝我們吹口哨。
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前,不敢抬頭。
我悶聲說,“放我下來。”
“到家再放。”
“現在!”
他停下腳步,卻沒鬆手:“為什麼?”
“我......”
我憋了半天,“我要上廁所!”
霍沉梟愣了兩秒,笑出了聲。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麼燦爛,眼角都擠出了幾道細紋,倒是顯得沒那麼凶了。
他輕輕地把我放下:“去吧。”
我頭也不回地衝向廁所,聽見他在後麵喊:“認路嗎?要不要我帶......”
“不用!”
跑過拐角才敢停下喘氣。
鏡子裏的我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脖子上曖昧的痕跡在高領毛衣掩護下若隱若現。
昨晚的疼痛,今早的包子,還有剛才那個突如其來的擁抱,攪得我心裏亂糟糟的。
這個又糙又硬的男人,怎麼一會兒讓人氣得牙癢,一會兒又......
我捧了把冷水拍在臉上,這才清醒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