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腿旁的手驟然收緊。
馬上就要離開了,解釋不解釋又有什麼所謂呢。
我坐在桌邊翻看著設計書,將放下許多年畫筆拾起來。
正看著入迷時,原本應該在客廳的攝影機對準了我。
記者看見我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還是裝模作樣地問薄以安。
“這是誰啊?”
我合上書本,也有點好奇這個我養了八年的孩子會怎麼回答。
薄以安麵上閃過一絲心虛。
“她是......”
看著鄭幼楚濕潤的眼眶,他下定了決心抬起頭。
“她是家裏的保姆!”
他身上響起滴滴的報警聲。
我這才搞清楚狀況,為了怕兩人說謊,他們身上都綁著測謊儀。
工作人員給我帶上測謊儀,問了我同樣的問題。
“你是不是薄以安的媽媽。”
鄭幼楚臉色慘白,薄以安惡狠狠地瞪著我,低頭點了幾下他的電話手表。
我的手機緊接著收到一條消息。
【你最好別亂說話惹鄭阿姨傷心,不然我饒不了你!】
這父子倆還真是如出一轍,我平靜地開口。
“我不是。”
房間內安靜得落針可聞,可遲遲未聽到警報聲。
見我神色平靜,記者等人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在我心裏,鄭阿姨就是我的媽媽。”
薄以安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色。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摸他的臉,卻被一巴掌打在手背上。
“別碰我,你的手惡心死了。”
我的手還存在著上次熬糖漿燙出來的大麵積水泡。
好,那我就不管了。
鄭幼楚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頗為得意地甩給我一個眼神,牽著他的手下了樓。
可沒一會,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快來人啊!”
我有些疑惑地下樓,薄以安已經陷入了昏迷,臉上、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疹子。
好歹也是自己養了八年的孩子,我不自覺地皺起眉頭,轉頭看向鄭幼楚。
“你給他吃了什麼?”
鄭幼楚身形一滯,揚起脖子辯解。
“芒果啊,這不是安安最喜歡吃的水果了嗎?”
周圍響起竊竊私語,
“不是,這個保姆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指指點點啊?”
我抱起昏迷的薄以安衝出家門,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想說。
薄以安從小就對芒果過敏,可他還總鬧著要吃,這些年他吃的芒果都是用黃桃泥做的。
當然這件事鄭幼楚不可能知道。
經過三個小時的搶救,薄以安終於被推出了手術室。
得到消息的薄嘉致匆匆趕到病房,怒氣衝衝地質問。
“孩子好端端地怎麼會過敏了呢?”
我還沒開口,鄭幼楚便撲到薄嘉致懷裏,眼淚撲簌簌地落下。
“嘉致,是舒雲!就是因為以安不承認她是自己的媽媽,她就記仇了。逼著孩子吃芒果,我怎麼攔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