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妃的話音擲地有聲,砸得陸承淵和沈玉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沈玉瑤仗著有陸承淵撐腰,又見薛太妃衣著素淨,不像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不甘心地跺了跺腳,聲音嬌嗲地攀上陸承淵的胳膊。
「淵哥哥,她是誰啊?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淵哥哥?」薛太妃眉頭一挑,轉向陸承淵。
「陸將軍,這就是你要娶的新婦?眼光果然......獨到。」
她的語氣裏滿是諷刺。
陸承淵臉色一變,趕緊製止沈玉瑤,向薛太妃道歉:
「太妃娘娘,末將不知玉蘅......沈姑娘是您的客人,多有得罪。」
薛太妃懶得再看他一眼,她拉起我的手朝王府內走去,將陸承淵和沈玉瑤徹底晾在了門外。
不出半日,我要嫁給慕長風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
街頭巷尾,茶樓酒肆,到處都在議論這件事。
「聽說了嗎?攝政王要娶個庶女衝喜!」
「那庶女據說醫術高明,能治好攝政王的病呢。」
「胡說八道,一個庶女怎麼可能有這本事?」
流言蜚語如野火般蔓延。
不過半日,攝政王府門前又喧鬧起來。
陸承淵和沈玉瑤去而複返,這次,他們直接在府門外叫囂。
引得街邊的百姓都圍了過來,裏三層外三層,對著王府指指點點。
「沈玉蘅!你給我出來!」沈玉瑤的聲音尖利得刺耳。
「你一個閨閣女子,大字不識幾個,更別提什麼醫術了!你是存心要害死攝政王嗎?」
她這麼一喊,圍觀的人群裏立刻炸開了鍋。
「就是啊,攝政王為國為民,怎麼能讓這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去糟蹋!」
「為了攀龍附鳳,連人命都不顧了,簡直喪盡天良!」
陸承淵站在人群前方,一臉正氣凜然,對著我高聲指責:
「沈玉蘅,我知道你不甘心被退婚,但你也不能為了虛榮,想出這種荒唐的主意!」
「非法行醫,害人性命,這可是重罪!」
我站在前廳的屋簷下,冷眼看著他義正詞嚴的模樣。
他今日氣色極好,麵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與前幾日病懨懨的樣子判若兩人。
看來,那碗能讓他暫時恢複、實則要他性命的藥,他已經喝下去了。
我正要開口,一頂熟悉的轎子在街口停下。
我爹和我那好主母急匆匆地奔了過來,主母指著我的鼻子就罵:
「你這個不孝女,還不嫌丟人嗎?快跟我回去!」
說著,她和我爹一左一右,伸手就要來拖拽我。
就在他們的手即將碰到我時,薛太妃帶著人回來了。
「住手!」她一聲清喝,護衛立刻上前,將我爹和主母攔了下來。
她緩步走來,目光如刀般掃過眾人。
父親和主母頓時噤若寒蟬。
薛太妃冷冷道:「各位都看清楚了,不是沈家姑娘要攀附我王府。」
「是我這個做母親的,親自登門,求她來做我的兒媳,來救我兒子的命!」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原本看熱鬧的人紛紛低頭行禮。
就連父親和主母也不敢再說什麼,隻能灰溜溜地退下。
陸承淵臉色鐵青,沈玉瑤更是難看至極。
他們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我鬆了口氣,跟著薛太妃回到府中。
沒想到,剛走到一處偏僻的角落,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抬頭一看,竟是陸承淵。
他不知用什麼法子混進來的。
「玉蘅,你真的要嫁給攝政王嗎?」他壓低聲音問道。
我冷冷地看著他:「關你什麼事?」
陸承淵咬牙切齒:「你別鬧了。你現在就去跟太妃說,你不嫁了。」
「隻要你退婚,我可以給你介紹個禁軍侍衛,保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陸將軍,你這傷,看著是好了,其實內裏都爛透了吧?」
「你!」陸承淵氣得臉色鐵青,「你胡說什麼!我的傷已經請神醫治好了!」
「假以時日,定能恢複全部武功!」
我心裏冷笑,表麵上卻不動聲色。
「是嗎?那真是可喜可賀啊。」
我故意拖長了語調,「不過陸將軍,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看著我軟硬不吃的模樣,陸承淵憤然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輕笑一聲。
是啊,你現在是好了。
再有一周左右,你就該癱瘓在床,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