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嗡嗡說個不停的人。
立馬靜了。
我知道。
他是故意的。
像以前一樣在等我服軟。
等我像狗一樣扒上去舔。
可如今,我累了。
手無意識在頸邊摸了摸。
那個吊墜還在。
我動了動身子,卻被媽媽驚恐地扯住。
她睜大了眼,微不可察地搖頭。
「含霜,別過去......」
季宴理像往常那樣笑著,笑容裏帶著一抹篤定。
連眼神都黑了幾度。
我一把扯下吊墜,慢慢遞給他。
「季少,你十八歲給我的,今天還你。」
男人臉上的笑意一寸寸僵了下來。
渾身散發的冷意讓周圍也一片靜寂。
爸媽看到掌心的吊墜。
原本緊繃的神色緩了少許。
他們知道這個吊墜對於我意義非凡。
因為當年,季宴理曾拿著它對我說:「霜霜,拿這個當咱們的定情信物好不好?」
「你戴上它,就等於你答應以後嫁給我。」
他說得那樣認真。
我從不懷疑。
且一度以為幾年後,我一定成為他的妻子。
可後來,才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那場車禍帶走的。
不單單是季宴理的記憶。
還有他守護我的諾言和至死不渝的愛。
周圍的人大氣也不敢出。
男人的視線落在吊墜上,眼底神色不明。
隨即他慢吞吞接過,反手一揚。
吊墜不知道被扔哪去。
大廳體溫又下降了幾度。
季宴理此時卻轉身離開。
那一晚,我很早就上了床。
光怪陸離的夢裏。
一會是滿眼柔情的季宴理拿著花向我表白。
一會是他冷淡地告訴我要娶的人是吳青青。
他的溫柔和冷漠,互相交織,像是要將我吞沒。
我不停地奔跑,額上流下大滴的汗。
最後,畫麵定格在另一張臉上。
我猛然坐起,大口大口喘著。
身上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