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理簇擁者們。
當年我被送進「夜色」。
他們笑聲最大。
「你給青青下藥,我們給你下藥,公平得很。」
「你放心,這裏的客人都是名門富戶。」
「沒準,你還能釣個金龜婿......」
現在他們還是那副嘴臉。
辱罵的信息一條接著一條。
「你以為壞了吳小姐的身子,他便會娶你?」
「搞笑,宴理還是要娶青青,難過死了吧?」
「玩爛的破鞋,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惡心!」
我將手機埋進被裏。
不看不想。
卻在傍晚時分。
被父母帶出門,參加另一位世交的家宴。
長袖長裙的禮服裹在身上。
密不透風。
可周圍刺過來的眼神像是將我吞吃入腹。
怔愣間,季宴理的身影慢慢走來。
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心尖上。
顫顫地疼。
直到男人在我身前站定。
一貫清朗的嗓音,仿佛帶著不變的溫柔。
「你也來了?」
我抬眸。
熟悉的眉眼,唇角恰到好處的弧度。
他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好像能主宰一切人的生死。
爸爸圍了過去。
臉上是諂媚的笑。
可季宴理的眼皮掀也沒掀。
媽媽扯著我的衣袖。
小聲在我耳邊說著。
「含霜,我帶你去和世伯打聲招呼......」
她的臉都白了。
生怕我和以前一樣再鬧出點什麼笑話來。
我反握住她手。
微微一笑。
「走吧,媽。」
正當我轉身離開時。
另隻手卻被人一把抓住。
季宴理的眼神帶著些不讚同。
「含霜,我和你說話,怎麼不應?」
「在「夜色」玩了五年,便學會了欲擒故縱?」
他說話的聲音明明很小。
卻恰好讓周圍的人都能聽到。
瞬間。
那些本來攀談的人,臉色全變了。
「那裏別的沒有,全是出來賣的婊子,下九流的地方......」
「她們還敢出門,也不怕臟了主人家的地。」
全身的血肉仿佛在燒。
媽媽的臉上滿是羞愧,紅得滴血。
我像個木頭似的杵在原地。
要是以前,我會大聲地辯駁和她們互相對罵。
可如今的我。
仿佛被夜色磨去了一身傲骨。
「閉嘴,再瞎說我砍了你們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