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日,我把改好的婚紗交給陸堯。
他今天穿著那套我親手挑的禮服,與婚紗無比般配。
他神色有幾分複雜,似想說什麼。
我沒理會,轉身就走。
這時,姚雪的聲音響起:“林小姐,聽說這婚紗是你設計的,那你應該是最了解它的,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換上呀?”
她的聲音裏清純無辜,可眼中卻明晃晃都是惡意。
我正要拒絕,陸堯卻已經毫不猶豫地替我應承了下來。
“雪兒說得對,苒苒你去幫幫她吧。”
無奈,我隻得跟進了更衣室。
陸堯離開後,姚雪的臉上再也看不見一絲柔弱。
她輕撫著婚紗,語氣挑釁:“這婚紗確實不錯,想必你花了不少心思吧。其實我也不想奪人所好的,可堯哥說這件好看,非要讓我穿這件,你不會生氣吧?”
她話鋒一轉:“隻是啊,自己精心設計的婚紗穿在了別的女人身上,未婚夫成了別人的新郎,你心裏肯定不好受吧?”
我沒有說話,手上的動作卻加大了幾分力道。
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繼續嘲諷:“你陪在陸堯身邊三年又怎樣?隻要我在,你永遠隻能是個笑話。如果我是你,肯定早就走得遠遠的,免得平添恥辱。”
我的心早已被痛苦折磨得千瘡百孔,不想跟她多做糾纏,始終沒有應聲。
她見我不為所動,似乎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了,便閉上了嘴。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
換好婚紗後,姚雪的輪椅要乘坐室內電梯到樓下,陸堯在那裏等著她。
我實在不願與她同處,便打算從旋轉樓梯下去。
就在我剛邁出腿時,後背突然被一股大力猛推。
我整個人不受控製地順著樓梯翻滾而下,劇痛瞬間傳遍全身。
我痛得低吟出聲,姚雪卻在上方拚命尖叫,仿佛摔下來的那個人是她。
陸堯毫不猶豫從我身上跨過,飛快地跑上樓,將姚雪緊緊攬入懷中。
姚雪聲淚俱下,瑟瑟發抖:“剛剛林小姐想把我推下去,還好我閃開了,結果她自己滾下去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害我,堯哥,我好害怕。”她埋在陸堯懷裏哭泣,說著又滿臉擔心,“她怎麼樣了?你快去看看她。”
陸堯臉色陰沉:“她要傷害你,你還擔心她做什麼?”
他把姚雪安置好,幾步到我麵前,全然不顧我渾身是傷,狠狠掐住我的手腕,那力度仿佛要把我的骨頭捏碎。
他語氣冰冷:“林苒,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你連一個行動不便的人都不放過,不就是一場婚禮嗎?你至於這麼狠毒?”
樓梯不算高,坡度也比較緩,我雖然沒有受重傷,但手腕和腳腕都扭傷了,額頭也磕破了,鮮血滑落,滴在地上。
陸堯卻對我的傷勢視而不見,狠狠攥著我,眼神中滿是對我深深的失望。
我強忍著頭暈目眩,艱難地說道:“是她把我推下來的,你大可以去看監控。”
陸堯的眼神愈發失望,他冷冷地說:“你明知道試衣間外麵沒有監控,你說雪兒推你,可你是正常人,她要怎麼傷害得到你?”
他臉色鐵青,似乎是對我的“狡辯”不敢置信。
我靜靜地凝視著陸堯,心中滿是悲涼,質問道:“姚雪說什麼你都信,那我跟你在一起三年,你對我半點信任也沒有嗎?”
陸堯沉默不語,但他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他信的隻是姚雪。
這一刻我的心徹底死了。
我咬了咬牙:“那就報警吧。”
陸堯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我敢報警。
姚雪適時開口:“算了,堯哥,我沒事,我不跟她計較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別掃了大家的興。”
陸堯沉默幾秒,鬆開我的手腕,那裏原本就扭傷,現在更是被他的大力攥得青紫一片。
他似乎沒有看見,冷漠說道:“既然雪兒不計較,那今天就這麼算了,希望你好自為之。”
我捂著手腕站起來,渾身狼狽。
其實我說報警也是無奈之舉,沒有監控,沒有證人,警察來了也無可奈何。
我踉蹌著要離開,姚雪又攔住了我。
“聽說林小姐鋼琴彈得很不錯,那你就在待會兒的婚禮現場彈一首《婚禮進行曲》吧。就當是給我賠罪了。”
陸堯沒有反駁,默許了她的提議。
手腕的疼痛持續傳來,紅腫一片,簡單動一動都讓我冷汗直冒,更別說還要彈鋼琴,但我別無選擇。
離母親的手術,還有兩天。
姚雪得意地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