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著牆走向洗手間,手腕的淤血在冷光下泛著紫。
拐角處突然傳來一個女人壓低的聲音,是姚雪的閨蜜王俐。
“阿雪,你可真厲害,陸堯還真信了你傷了腿是因為他,他可真蠢,什麼後遺症能隔幾年才發作啊。”
“國外的那些視頻都刪幹淨了沒?陸堯是個不錯的接盤俠,又有錢,你可千萬別被發現了。”
“行行,我知道,我肯定不會往外說。”
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逼近,我閃身躲進消防通道。
直到腳步聲漸漸遠去。
我從角落出來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姚雪的腿似乎另有原因,不知道一心為她的陸堯知道了真相會怎樣。
鋼琴被特意安置在舞台的一側。
除了台上的人,沒有人會看到我手上那觸目驚心的傷。
今天這場婚禮布置得美輪美奐,每一處細節都曾經承載著我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幻想。
現在再看,隻覺得諷刺無比。
陸堯為了姚雪的願望,把我的尊嚴放在腳下踐踏。
各處大幅的海報已悄然更換,照片裏姚雪和陸堯相擁而笑。
整個宴會廳裏,人們時不時看看姚雪,又看看我,議論紛紛。
“今天的新娘怎麼換人了?不是林小姐嗎?”
“聽說就這兩天臨時換的,好像是白月光回來了。”
“我還聽說,這婚禮都是林小姐親手布置的,嘖嘖,全便宜了別人。”
“誰讓她搶了人家的男朋友,活該。”
......
楊菲菲一踏入宴會廳,目光便急切地搜尋著我的身影。
她幾次試圖來找我問個明白,都被陸堯安排的人攔住,最後她眼神難過地被請了出去。
我在海城除了母親沒有其他親人,真心為我的朋友也唯有楊菲菲一人。
王俐站在台下,故意提高音量:“有些人啊,就算鵲巢鳩占又怎樣?正主一回來,還不是得乖乖滾開。”
她又轉頭看向姚雪:“怎麼還讓這種人來彈琴啊,你也不嫌晦氣。”
姚雪臉上掛著溫婉得體的笑容:“過去那些都是誤會啦,今天林小姐特意來彈琴,就是為我和堯哥送上祝福呢。”
說著,她示意王瑤端著兩杯紅酒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有了默契,王瑤手一歪,整杯紅酒就從我的頭頂傾瀉而下。
傷口被浸染,疼得我猛地站了起來。
王瑤嘴角掛著歉意的笑:“哎呀,對不起啊,本來是想請林小姐喝一杯的,不小心灑了。”
說完,兩人嬉笑著轉身離開,留下我一身狼藉。
不遠處,陸堯的眼神複雜難辨。
他讓人給我送來毛巾,我沒有接。
我瘋魔般地一遍一遍彈奏著婚禮進行曲,淚水和紅酒早已分不清,手上的傷也已經疼到麻木。
“夠了!”
陸堯一把按住了琴鍵:“你發什麼脾氣?做錯了事的本就是你,姚雪不追究,你就應該要慶幸。”
我突然就笑了,我輕輕地問:“陸堯,你以後會後悔嗎?”
他沒有聽清,眉頭緊皺:“什麼?”
我笑了笑,不再理會,甩開他的手,固執地彈奏著,陸堯,我們之間,真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