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一天,我的世界便天翻地覆。
昨天,我還是那個對未來滿心憧憬的準新娘。
今天,我就成了一尊失去了所有生機的泥塑木偶,空洞麻木。
工作室裏,璀璨的婚紗穿在模特身上,如夢似幻。
這件婚紗從設計到製作前前後後耗費了半年時間,每一處細節、每一寸布料,我都無比熟悉。
好友兼工作室合夥人楊菲菲站在一旁,眼中滿是讚歎:“真美啊!婚禮那天,我一定要給你拍好多好多照片。”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可落在我耳中,卻如同重錘敲擊著我的心臟。
我眼眶酸澀,很想告訴她真相。
但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一個字。
楊菲菲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又看著我拿起剪刀開始拆線,頓時急了:“你這是幹什麼呀?”我擠出一絲微笑:“腰有點窄了,我想放大一些。”
她滿臉狐疑。
但我實在不想再做無謂的解釋,隻是隨意地敷衍了過去。
然後機械地、麻木地一點一點拆開它,姚雪的腰圍比我多了兩寸,要改好不容易。
一整天,我沒有吃飯,沒有喝水,用折磨自己的方式發泄著心中壓抑的情緒。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楊菲菲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手裏提著一個大大的保溫桶。
她小心翼翼地說:“這是陸堯送來的,他讓我提醒你注意身體。”
她看了看我的神色,又接著說:“陸堯其實對你挺好的,你們要是有什麼矛盾,一定要多溝通溝通。”
我不想讓她跟著操心。
我已經決定不要陸堯了,隻要母親平安完成了手術,其他的我都不要了。
我輕聲對她說:“你先下班吧。”
她見我態度堅決,無奈地歎了口氣,隻能先行離開。
等工作室裏安靜下來,我緩緩放下手中的工具,站起身。
眼前有一瞬間的眩暈,我緩了幾秒,把保溫桶扔進了垃圾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