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是保密單位,而且長時間離家,你確認可以接受嗎?”
“可以。”
舅舅頓了一頓。
“你老公呢?”
我沉默了,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舅舅恍然明白了。
“本月25號科研基地有名額,錯過了就要再等1年,你提前做好準備。”
我看了看日期,還有7天。
既然做好了決定,我開始收拾東西。
女兒的房間一直空置的,我有很長的時間不敢進去。
如今,我要收拾她寶貴的東西了。
相冊上,她小小的模樣,永遠停留在了2歲。
記得那天,雨下得很大。
我剛做完手術,腹部還在隱隱作痛。
我撐著傘踉蹌進門,喊了幾聲“寧寧”,無人應答。
推開女兒房門,發現她小小的身體蜷縮在床上,嘴唇青紫,手裏還攥著哮喘噴霧。那個瓶子是空的。
我顫抖著去摸她的臉,身體已經冰涼了。
我拿起電話要聯係顧川,卻看到了前一天晚上白清歡發的朋友圈。
“謝謝顧川哥哥給我準備的生日驚喜,太開心了!”
定位顯示他們兩個在外地慶生,顧川甚至帶走了家裏的保姆。
120急救車來後,醫生當時就下了死亡通知。
“孩子去世已經超過12個小時了。”
我嘶吼地崩潰,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當顧川帶著白清歡回家時,女兒已經成了一捧骨灰。
他下跪認錯,求著我原諒。
他寫了一萬字的道歉信,並在外灘大屏幕祭奠女兒。
他給女兒辦了最盛大的喪禮,並且吃素個月。
所有人都誇他,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父親。
隻有我知道,錦衣之下都是醜陋的白骨。
從那以後,我抑鬱了。
我困在女兒的死訊裏出不來。
顧川每天盡可能地早早回家,陪我看醫生,給我做早餐。
可是上個月,我卻撞見了他和白清歡在家裏的車庫裏親熱。
我倉皇地逃走,好像我才是罪人。
如今,我終於清醒了。
我要離開這個泥潭,為自己而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