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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顧川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寧寧的照片呢？”

顧川叼著香煙，眯著眼睛盯著牆上的空位。

我背對著他整理衣櫃，聲音平靜。

“相框破了，收起來了。”

顧川輕輕皺眉。

“破了可以換新的，為什麼要收起來？”

我輕輕回複。

“沒必要了。”

“寧寧都去世半年了，何必還執著這些呢？”

聽著我的話，顧川的手指微微一顫。

相同的話，聽起來卻是這麼的刺耳。

顧川盯著我，忽然語氣放軟。

“沫苒，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他伸手想抱我，但是我側身避開了。

“你這半年一直拒絕我，到底什麼意思？”

我手上的動作沒停，沒有回頭看他。

“你有人陪，夠了。”

顧川臉色一沉。

“你又吃醋？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和白清歡隻是逢場作戲！”

我輕輕一笑。

“我懂。”

“因為逢場作戲，所以需要陪她過生日。因為逢場作戲，所以需要帶她出席酒會。因為逢場作戲，所以需要陪她上床，在家裏、車裏、酒店的床上，都留下你們愛的痕跡。”

顧川冷下了臉，煩躁地扯開領帶。

“你身體不好，我總不能一直憋著吧？我有生理需求！”

我的眼神徹底冷下來。

“所以，你找她是因為‘感情潔癖’？顧川，你真讓我惡心。”

顧川徹底被我激怒，一把拽住了我。

“我惡心？那你呢？寧寧死了半年，你整天像個活死人一樣！我難道要守著你一輩子？”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眼底猩紅。

“寧寧死的那天，你在哪兒？”

顧川僵住，呼吸一滯。

“我......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我轉身走向門口。

“你的後悔，不值錢。”

顧川衝上去攔住了我。

“那我們再生一個！你身體已經調養好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我突然笑了，眼神卻像冰。

“再生一個？然後呢？再讓你帶著別的女人，看著她死？”

顧川如遭雷擊，手猛地鬆開。

“你......你就這麼恨我？”

我平靜地看他。

“不，我隻是嫌你臟。”

我拉開門離開臥室，進入了書房繼續收拾。

顧川站在原地，拳頭攥得死緊。

“行！你別後悔！”

他抓起外套，徑直就出門了。

“砰”一聲大響。

門被狠狠摔上，震得牆上的畫框歪斜。

換做以前，我會難受地痛哭。

如今，我覺得有種釋然的解脫。

外灘上的LED大屏出現了巨幅的求愛照片。

那是白清歡穿著婚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