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就不怕她知道真相後跟你鬧?”
顧宴城輕蔑地冷哼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她如今就是個破鞋,倒貼估計都沒人要。”
“兒子哭一哭,她肯定心軟,就隻能乖乖待任我拿捏了。”
恍惚間竟想起五年前婚禮上,那時他溫柔地牽著我的手,說要護我一生周全。
但我賭上全部的真心,卻輸得徹徹底底,如今連尊嚴都被踩在泥濘裏碾碎。
在這被囚禁、被折辱的漫長時間裏,滾燙的烙鐵落在身上帶來疼痛,電流刺得失去意識,以及那些難以啟齒的折辱,構成了我生活的全部。
無數個黑暗的夜晚,我蜷縮在角落裏,滿是傷痕的身體在顫抖,我靠著對他們的思念與愛才勉強支撐下來。
現在我卻終於看清,這個曾說要為我遮風擋雨的男人,才是將我推入地獄的劊子手。
宴會開場結束,我被人像垃圾一樣抬了下去,然後扔在角落裏。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緩拖著沒有知覺的身子到門後陰影處。
隻見一人徑直走到顧宴城身邊,附耳說了些什麼,他的臉色猛得一沉。
林婉柔聲問道:“阿城,怎麼了?”
顧宴城眉眼間滿是冰冷的戾氣,“還真是鍥而不舍啊,上次打斷了他一條腿還不夠,居然還敢來,帶進來吧。”
而後便有人拖著一個身形佝僂的瘸腿老人進來。
他灰白的頭發沾滿泥汙,膝蓋重重磕在地麵的瞬間,我看清了那張臉——是父親!
父親哀求的聲音充滿了絕望,“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她的債我來還,這卡裏麵已經有六十萬了,剩下不夠的,我再想想辦法。”
他布滿裂口的手哆哆嗦嗦伸向顧宴城,卻被保鏢一腳踹翻在地。
他蒼老的聲音讓我刹時愣在原地,和我記憶中父親相較更是滄桑了很多。
我自小母親離世,是父親養我長大,當初他本不同意我和顧宴城在一起。
婚禮那天父親摔門而去,說要和我斷絕關係,但在我生下兒子卻偷偷塞給我存折。
並且父親在知道顧宴城創業失敗後,還私底下將房產證也給我拿去抵押,也知道他好麵子,父親就沒讓我說。
然而現在,顧宴城戴著那副冷漠的麵具,拿著高腳杯,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跪著的父親。
他神情沒有絲毫動容,就好像在看著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拿這點錢就敢來贖人,再打斷他一條腿。”
那些人按照他的吩咐將父親架著拖走,膝蓋在地上擦出蜿蜒血痕。
顧宴城對父親不停的哀求置若罔聞,而顧舟眼裏倒映著他祖父痛苦的臉,卻也如出一轍的冷漠。
我想衝過去護住那佝僂的身軀,卻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帶走。
“你...你們會遭報應的...”父親氣若遊絲的詛咒卻很快被哀嚎聲淹沒。
我死死盯著顧宴城,也終於看清他眼底經年累月的恨意。
我清楚他是在記恨當初父親瞧不上他,但不曾想他竟這樣心狠手辣,不留半分餘地。
隨後我從磚牆縫隙中拿出藏的手機,翻出一個沉寂許久的號碼,發了消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