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眼底含淚，一遍遍戳他的心，

問他：

明明自身難保，我又為何要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陪他送死呢？

我到現在都無法忘記李承澤站在太子府前的身影。

他那般死死盯著我，卻忽然地笑了，笑得蒼涼而絕望。

最後他離開前，隻對我說了一句話：

“從今日起，你我夫妻，恩斷義絕。”

我緩緩閉上眼睛，淚如雨下。

後來，我以為我很快就會死掉，可太子卻始終未碰我分毫，甚至想盡辦法壓製我體內的毒性，

才讓我得以苟延殘喘至今。

我沒料到李承澤打敗太子，登基之後，竟會直接將我迎為皇後。

我同樣也沒料到：

薑雲巧舌如簧，竟把她自己變成了那個換血拯救李承澤的人。

......

椒房殿一夜後，我徹底病倒。

醫師急忙來給我診脈，剛按出我脈象便臉色大變，說話聲都在顫：

“娘娘，您這毒其實早已深入心脈，恐怕......”

我隻淡淡笑問：“還有多久？”

他低頭：

“最多，半月。”

半月啊。

夠了。

我甚至覺得，或許連半月都撐不到。

幾日後，宮中忽地傳出消息：

雲貴妃，小產了。

04

據說是被人下了毒。

我聽到這消息時，正倚在窗邊咳血。老嬤嬤跌跌撞撞衝進來，臉色慘白：

“娘娘！不好了！皇上帶人往這邊來了！”

李承澤這般恨我，又為何來找我呢。我抬眸問：“怎麼了？”

老嬤嬤壓低聲音：“太醫說是中毒，皇上震怒，下令徹查，結果在您的寢殿裏搜出了毒藥！”

“娘娘！您快想想辦法啊！您被冤枉了啊！”老嬤嬤急得直掉淚。

“沒用的，”我心底已經毫無波瀾。

話音剛落，殿門被人猛地踹開。

李承澤一身玄色龍袍，眼底翻湧著滔天怒意，身後跟著臉色蒼白的薑雲。

“沈知意！”他咬牙切齒，“你竟敢謀害皇嗣？！”

我喉嚨生疼，卻隻是靜靜看著他，輕聲道：“皇上覺得，薑雲小產，是臣妾下的毒？”

我甚至不知道薑雲懷了孕。

“除了你誰還會這麼嫉妒雲兒？！”

他怒極反笑，從袖中掏出一包藥粉砸在我臉上：

“這是從你寢殿搜出來的！太醫已經驗過，和雲兒中的毒一模一樣！”

我低頭看著散落的藥粉，隻覺真是可笑。

我體內早已被毒侵蝕得千瘡百孔，如今卻要因為毒被定罪。

“皇上，”我抬眸看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若臣妾說，臣妾也中毒了，您信嗎？”

這話說的氣若遊絲，李承澤瞳孔一縮。